黃帝內經靈樞集注 | 清 張志聰 |
黃帝問於岐伯曰:余聞刺有五官五閱,以觀五氣。五氣者。五臟之使也。五時之副也。願聞其五使當安出。岐伯曰:五官者。五臟之閱也。黃帝曰:願聞其所出。令可為常。岐伯曰:脈出於氣口。色見於明堂。五色更出,以應五時。各如其臟。經氣入臟。必當治裡。
莫仲超曰:此章論五臟之氣。外見於五色。上通於五竅。五色更出,以應五時。各如其臟。此從內而應於外也。如從外而內。是當皮而絡。絡而脈。脈而經。經而臟,故曰經氣入臟。必當治裡。
夫色見於皮膚。五臟之氣見於色者。蓋亦從經脈而出於皮膚,故曰五脈安出。五色安見。楊元如曰:色氣應天。經脈應地。五臟者,在地五行之所主也,而色見於面。此五行之氣。上呈於天也。從內而外者。由臟而經脈皮膚。應地氣之上勝於天。從外而內者。由皮膚經脈而臟。應天氣之下降於地。升降出入。環轉無端,故曰經氣入臟。必當治裡。
帝曰善。五色獨決於明堂乎。岐伯曰:五官已辯。闕庭必張,乃立明堂。明堂廣大。蕃蔽見外。方壁高基。引垂居外。五色乃治。平博廣大。壽中百歲。見此者刺之必已。如是之人者。血氣有餘。肌肉堅致,故可苦以針。
莫氏曰:此論五臟之氣。應土基之博濃也。闕庭。天庭也。明堂。王者聽政之堂。猶天闕在上。王宮在下也。蕃蔽者。頰側耳門之間。猶明堂之藩屏也。方壁高基者。四方之牆壁堅固,而地基高濃也。引垂居外者。邊陲在外。為中土之保障也。此土基之平博廣大,以配五色之潤澤高明。如是者。天地交而二氣亨。壽必中百歲而去。
黃帝曰:願聞五官。岐伯曰:鼻者。肺之官也。目者。肝之官也。口唇者。脾之官也。舌者。心之官也。耳者。腎之官也。官之為言司也。所以聞五臭。別五色。受五穀。知五味。聽五音,乃五臟之氣。外應于五竅,而五竅之各有所司也。
黃帝曰:以官何候?岐伯曰:以候五臟,故肺病者喘息鼻張。肝病者 青。脾病者唇黃。心病者舌卷短。顴赤。腎病者顴與顏黑。(卷上聲)
莫氏曰:五官者。五臟之閱也。閱其五官之色証,則知五臟之病矣。
黃帝曰:五脈安出。五色安見。其常色殆者何如?岐伯曰:五官不辯。闕庭不張。小其明堂。蕃蔽不見。又埤其牆。牆下無基。垂角去外。如是者。雖平。常殆。況加病哉。(埤音裨卑也。)
莫氏曰:此言土基埤薄者。其常色亦殆。蓋人秉天地之氣所生。得博濃高明,而後能悠久。
黃帝曰:五色之見於明堂,以觀五臟之氣。左右高下。各有形乎。岐伯曰:五臟之在中也。各以次舍。左右上下。各如其度也。
莫氏曰:明堂者鼻也。五臟次於中央。六腑挾其兩側。言五色見於明堂,而臟腑之氣。各有所次之部位。此篇照應後第四十九篇之五色。此篇論天地人三才相應。後篇論臟腑之氣色。主病之死生。
黃帝問於岐伯曰:余聞針道于夫子。眾多畢悉矣。夫子之道。應若失而據未有堅然者也。夫子之問學熟乎。將審察于物而心生之乎。
此篇論人之形體濃薄。血氣清濁,以應天地之道。逆順而行者也。夫子之道應若失者。謂道之幽遠難尋。堅、確也。察于物者,即物窮理。心生之者。豁然貫通也。蓋聖人之道。通乎天地,而合於事物之常。楊氏曰:失堅者,即顏子所謂鑽之彌堅。瞻之在前。忽焉在後之意。
岐伯曰:聖人之為道者,上合於天。下合於地。中合於人事。必有明法,以起度數。法式檢押,乃後可傳焉,故匠人不能釋尺寸而意短長。廢繩墨而起平水也。工人不能置規而為圓。去矩而為方。知用此者。固自然之物。易用之教。逆順之常也。黃帝曰:願聞自然奈何?岐伯曰:臨深決水。不用工力,而水可竭也。循掘決沖,而經可通也。此言氣之滑澀。血之清濁。行之逆順也。
伯言天地之道。出於自然。不待勉強。雖幽遠難明。然不出乎規矩方圓之外。臨深決水者。決之去也。循掘決沖者。導之來也。此逆順之行也。楊氏曰:規矩方圓。天地之象也。逆順者。地氣左遷。天道右旋也。不用工力者。造化之自然也。
黃帝曰:願聞人之白黑肥瘦小長。各有數乎。岐伯曰:年質壯大。血氣充盈。膚革堅固。因加以邪。刺此者。深而留之。此肥人也。廣肩腋。項肉薄。皮濃而黑色。唇臨臨然。其血黑以濁。其氣澀以遲。其為人也。貪于取與。刺此者。深而留之。多益其數也。
此論形體之太過也。廣肩腋者。廣闊於四旁也。項乃太陽之所主。項肉薄而皮濃黑色者。太陽之水氣盛也。唇乃脾土之外候。臨臨然者。土氣濃大也。黑者水之色。血黑以濁者。精水之重濁也。氣澀以遲者。肌肉濃而氣道滯也。夫太過則能與。不及則貪取。貪于取與者。不得中和之道。過猶不及也。楊元如曰:前篇論五臟之氣。應土基濃薄。氣色清粗。此篇論形之肥瘦。血之清濁,以應太過不及。蓋皮肉脈筋骨。五臟之外合也。
朱濟公曰:五運主中。六氣主外。人秉天地之運氣而生,故多有太過不及。
黃帝曰:刺瘦人奈何?岐伯曰:瘦人者皮薄色少。肉廉廉然。薄唇輕言。其血清氣滑。易脫于氣。易損於血。刺此者。淺而疾之。
此承形體之不及也。皮薄色少。秉天氣之不足也。廉廉。瘦潔貌。肉廉廉然。薄唇輕言。秉地氣之不足也。血清者。水清淺也。氣滑者。肌肉薄而氣道滑利也。莫仲超曰。音主長夏。土氣薄,故言輕。朱濟公曰:氣道之滑澀。由肌肉之濃薄。應天氣之行於地中。
黃帝曰:刺常人奈何?岐伯曰:視其白黑。各為調之。其端正敦濃者。其血氣和調。刺此者。無失常數也。
此論平人之和調也。黑白者。水天之色也。端正敦濃者。坤之德也。此得天地平和之氣,故其血氣和調也。常數者。天地之常數也。蓋以人應天地之氣,而針合天地人之數也。
黃帝曰:刺壯士真骨者奈何?岐伯曰:刺壯士真骨堅。肉緩。節監監然。此人重則氣澀血濁。刺此者深而留之。多益其數。勁則氣滑血清。刺此者。淺而疾之。
此言年壯之士。得天真之完固也。先天之真元。藏於腎而腎主骨。天真完固,而後骨肉充滿也。
真骨堅。肉緩。節監監者。筋骨和而肌肉充也。監監者。卓立而不倚也。其人重濁,則氣澀血濁。其人輕勁,則氣滑血清。蓋元真者,乃混然之氣。已生之後,而有輕重高下之分焉。深而留之。淺而疾之。導其氣出入於外內也。
黃帝曰:刺嬰兒奈何?岐伯曰:嬰兒者。其肉脆。血少氣弱。刺此者以毫針。淺刺而疾發針。日再可也。
此言嬰兒未得天真充盛。其肉脆而血少氣弱也。襁褓乳養曰嬰。蓋男子八歲。女子七歲。腎氣始盛。齒更#長。男子四八。女子四七,則筋骨隆盛。肌肉滿壯。蓋形肉血氣。雖藉後天水穀之所資生。然本於先天之生原也。日再者。導陰陽血氣之生長。
黃帝曰:臨深決水奈何?岐伯曰:血清氣濁。疾瀉之,則氣竭焉。黃帝曰:循掘決沖奈何?岐伯曰。血濁氣澀。疾瀉之,則經可通也。清濁者。天地之氣也。臨深決水。循掘決沖。行之逆順也。血氣逆順而行。應天地之旋轉也。
按、此篇論形肉之濃薄堅脆。血氣之多少清濁。應太過不及之氣,故用針之淺深疾徐。刺法之多少補瀉,皆以針合人而導之和平。是以一篇之中。並無邪病二字。若以瀉邪論之。去經義遠矣。
黃帝曰:脈行之逆順奈何?岐伯曰:手之三陰。從臟走手。手之三陽。從手走頭。足之三陽。從頭走足。足之三陰。從足走腹。此言手足陰陽之脈。上下外內。逆順而行。應地之經水也。
黃帝曰:少陰之脈獨下行何也?岐伯曰:不然。夫衝脈者。五臟六腑之海也。五臟六腑皆稟焉,其上者。出於頏顙。滲諸陽。灌諸精。其下者。注少陰之大絡。出於氣街。循陰股內廉。入 中。伏行骨內。下至內踝之後。屬而別。其下者。並於少陰之經。滲三陰。其前者。伏行出跗。屬下。循跗入大趾間。滲諸絡而溫肌肉,故別絡結,則跗上不動。不動則厥。厥則寒矣。黃帝曰:何以明之?岐伯曰,以言導之。切而驗之。其非必動。然後乃可明逆順之行也。黃帝曰:窘乎哉。聖人之為道也。明乎日月。微于毫厘。其非夫子。孰能道之也。
此言血氣行於脈外,以應天之道也。夫司天在上。在泉在下。水天之氣。上下相通。應人之血氣。充膚熱肉。淡滲皮毛,而肌肉充滿。若怯然少氣者,則水道不行,而形氣消索矣。夫衝脈者。五臟六腑之海也。五臟六腑之氣,皆稟于衝脈而行。其上者。出於頏顙。滲諸陽。灌諸陰。其下者注少陰之大絡。下出於氣街。此五臟六腑之血氣,皆從衝脈而滲灌於脈外皮膚之間。應水隨氣而運行於天表也。夫少陰主先天之水火。水火者精氣也。衝脈並少陰之經。滲三陰。循跗入大趾間。滲諸絡而溫肌肉。是少陰之精氣。又從衝脈而營運出入於經脈皮膚之外內者也,故別絡結,則少陰之氣不能行於跗上,而跗上不動矣。不動者,乃少陰之氣厥於內,故厥則寒矣。此氣血結於脈內,而不能通於脈外也,故當導之,以言導氣之外出也。驗之以脈。知精血之行也。其非跗上不動。然後乃可明逆順之行。逆順之行者。少陰之精氣。滲灌于膚表,而複營運於脈中。應司天在泉之氣。繞地環轉,而複通貫於地中。明乎日月。微于毫厘者,言聖人之道。如日月麗天。循度環轉。無有毫厘差失,故曰聖人之為道者,上合於天。下合於地。中合於人事。必有明法,以起度數。法式檢押,乃後可傳焉。
楊元如曰:五臟六腑。應五運之在中。五運者。神機之出入也。皮膚經脈。應六氣之在外。六氣者。左右上下。環轉升降者也。五臟六腑之氣。稟衝脈而營運于膚表。應地氣之出於外也。莫仲超曰。所謂衝脈者。順行逆沖於經脈皮膚之外內。充於形身。無往不到,故曰逆順之行。蓋經脈之血氣順行,則皮膚之氣血逆轉。所以應天地營運之道也。稟于五臟六腑者,即水穀所生之血氣。流溢於中。由衝脈而布散於皮膚之外。少陰之氣血。先天之精氣也。並衝脈滲於三陰,而行於脈中循足跗滲足趾之諸絡,而出於脈外。是以陽氣起於足五趾之表。陰氣起於足五趾之裡。蓋秉足少陰先天之水火也。人之形體肥濃。由水穀所生之血氣。充膚熱肉。淡滲皮毛。其真骨堅。肉緩節監者。秉先天之精氣也。皮肉筋骨。營衛血氣,皆本於先天後天生始之血氣以資益,而後能筋骨強堅。肌肉豐濃。是以始論人之肥瘦長短,而末結衝脈少陰之出入焉。
黃帝曰:願聞其奇邪而不在經者。岐伯曰:血絡是也。
此承上章少陰之大絡,而複統論其臟腑之十二絡焉。玉版論曰:人之所受氣者谷也。谷之所注者胃也。胃者。水穀血氣之海也。海之所行雲氣者。天下也。胃之所出血氣者。經隧也。經隧者。五臟六腑之大絡也。夫穀入於胃,乃傳之肺。流溢於中。布散於外。精專者。行於經隧。是水穀所生之血氣。營行於脈中者也。水穀之精氣。從胃之大絡。注於臟腑之經隧。通於孫絡出於皮膚,以溫肌肉。此水穀所生之氣血。散於脈外者也。夫大絡與經脈繆處,故奇邪而不在經者。血絡是也。上章論五臟六腑之血氣。少陰腎臟之精氣。從衝脈而出於皮膚。此章論胃腑所生之氣血。從臟腑之大絡而出於皮膚。楊元如曰:按素問繆刺篇云。邪客於皮毛。入舍於孫絡。留而不去。閉塞不通。不得入於經。流溢於大絡而生奇病,故曰奇邪者血絡是也。
黃帝曰:刺血絡而仆者何也?血出而射者何也?血少。黑而濁者何也?血出清而半為汁者何也?發針而腫者何也?血出若多若少,而面色蒼蒼者何也?發針而面色不變,而煩 者何也?多出血而不動搖者何也?願聞其故。血絡者。外之絡脈孫絡。見於皮膚之間。血氣有所留積,則失其外內出入之機。
岐伯曰:脈氣盛而虛者。刺之則脫氣。脫氣則仆。
此言經脈之血氣。皮膚之氣血,皆出於胃腑水穀之精,而分走其道。所當和平者也。若經脈之脈氣盛,而皮膚之血氣虛者。刺之則脫氣。脫氣則仆矣。朱濟公曰:三陽之氣。主於皮膚肌腠之間。血虛則脫氣者。血為氣之守也。陰陽應象論曰。陰在內。陽之守也。
血氣俱盛,而陰氣多者其血滑。刺之則射。陽氣蓄積久留而不瀉者。其血黑以濁,故不能射。
此言經脈之內。皮膚之間,皆有此血氣,而有陰陽之分焉。經脈為陰。皮膚為陽。俱盛者。經藏外內之血氣俱盛也。如脈中之陰氣多者其血滑,故刺之則射。如皮膚之陽氣蓄積。久留而不瀉者,其血黑以濁,故不能射也。朱濟公曰:陽氣留積。其血黑濁。血隨氣行者也。
新飲而液滲於絡,而未合和於血也,故血出而汁別焉。其不新飲者。身中有水。久則為腫。
此言絡脈之血。由水穀之津液所化。津液注於皮膚肌腠。滲於孫絡。與血和合而化赤者也。癰疽章曰。中焦出氣如露。上注 谷,而滲孫脈。津液和調。變化赤而為血。血和則孫脈先滿溢,乃注於絡脈皆盈,乃注於經脈。陰陽已張。因息乃行。蓋水穀入胃。其津液隨三焦出氣,以溫肌肉。充皮膚。複滲於孫絡。於絡脈之血和合。變化而赤為血,故新飲而液滲於絡。未和合於血。是津液未變而赤,故刺之血出清而半為汁也。其不新飲者。身中有水。久則為腫。蓋言血乃水穀之津液所化。若不新飲而出為汁者,乃身中之水也。按奇邪而不在經者。謂皮膚之氣血。從別絡而出於孫絡皮膚。與經脈繆處。此節論津液注於皮膚。滲於絡脈。與經脈之血和合。是皮膚孫絡。又與經脈相通,而皮膚絡脈之氣血所從來。又有一道。蓋此篇假針以明陰陽血氣之生始出入。學人當於針刺之外。細體認其義焉。
陰氣積於陽。其氣因於絡,故刺之血未出而氣先行,故腫。
此言陽分之氣血。因於大絡孫絡而出也。臟腑經脈為陰。皮膚肌腠為陽。臟腑之陰氣。積於皮膚之陽分者。其氣因於大絡孫絡而出。血未出而氣先行者。謂臟腑之氣先行,而血隨氣出者也。上節論脈絡之血,乃皮膚之津液。滲入孫脈絡脈而化赤。此言皮膚之血。因於大絡孫絡而出。是皮膚脈絡之血氣。外內相通,故下文曰。陰陽之氣。其新相得而未和合。
陰陽之氣。其新相得而未和合。因而瀉之,則陰陽俱脫。表裡相離,故脫色而蒼蒼然。
此承上文。總結陰陽外內之相合也。皮膚為表。經脈為裡。膚表之陽。得脈內之陰氣以和之。經脈之陰。得膚表之陽氣以和之。陰陽表裡之相合也。如陰陽之氣。其新相得而未和合。因而瀉之,則陰陽俱脫。表裡相離,故脫色而蒼蒼然。蒼蒼、青色也。平脈篇曰:營氣不足。面色青。陰陽俱脫者。經脈外內之營氣脫也。
刺之血出多。色不變而煩 者。刺絡而虛經。虛經之屬於陰者。陰脫故煩悶。
此言陰陽俱脫而色變者。皮膚絡脈之血脫也。如血出多而色不變者。刺其絡而虛其經也。經虛之屬,則陰脫矣。心主脈而包絡主血。陰臟之血脫,故煩悶也。蓋言在外之血氣。由臟腑之陰而出於經。經而脈。脈而絡也。
陰陽相得而合為痺者。此為內溢於經。外注於絡。如是者。陰陽俱有餘。雖多出血,而弗能虛也。
夫內在陰。外在陽。經絡為陰。皮膚為陽。此總結血氣之外內出入。相得而和合者也。自外而內者。從皮膚滲於孫脈絡脈,而內溢於經。自內而外者。從臟腑之陰而出於經。從經脈而外注於絡脈皮膚。外內之相得也。如陰陽俱有餘。相合而痺閉於外內之間。雖多出血,而弗能虛也。朱濟公曰:陰陽相得而合為痺。與上文之陰陽相得同義。蓋陰陽和合而流行則調。陰陽相得而留滯則痺。 痺者。閉也。通篇論經脈血氣之生始出入,故帝只問血出多而不動搖。伯曰。陰陽相得而合為痺。是非邪病之痺明矣。
黃帝曰:相之奈何?岐伯曰:血脈者。盛堅橫以赤。上下無常處。小者如針。大者如筋,則而瀉之萬全也,故無失數矣。失數而反。各如其度。
此申明血氣之在經脈而外內出入也。相、視也。盛堅橫以赤者。血盛於脈中也。上下無常處者。血氣之流行也。小者如針。留血之在孫絡也。大者如筋。留血之在經隧也。數者。血脈出入之度數。留血之在經絡,則而瀉之,故無失其所出之度數矣。所出之度。從經而脈。脈而絡。絡而孫。如失其所出之數而反者。又從孫而絡。絡而脈。脈而經。各如其度而外內出入者也。楊元如曰:萬全者。謂血氣流行。外內相貫。如環無端。莫知其紀。
黃帝曰:針入而肉著何也?岐伯曰:熱氣因於針,則針熱。熱則肉著於針,故堅焉。三陽之氣。主於膚表。熱氣。陽氣也。熱氣因於針則針熱。熱則肉著於針,故針下堅而不可拔也。
按、此篇論血氣出入於絡脈之間,故篇名血絡。論有所留積,皆因於絡,則而瀉之萬全也。若取之肉,則肉著於針,而針下堅矣。
黃帝曰:余聞十二經脈,以應十二經水者。其五色各異。清濁不同。人之血氣若一。應之奈何?岐伯曰:人之血氣。苟能若一,則天下為一矣。惡有亂者乎。黃帝曰:余聞一人。非問天下之眾。岐伯曰:夫一人者。亦有亂氣。天下之眾。亦有亂人。其合為一耳。
此篇論陰陽清濁。交相于亂者也。人之十二經脈。外合十二經水。內合五臟六腑。其五色各異。清濁不同,故一人之身有亂氣。猶天下之眾有亂人。其理可合之為一耳。惡有不亂者乎。楊元如曰:清濁。天地之氣也。天氣下降。地氣上升。清濁相干。命曰亂氣。不亂則生化滅矣,故曰夫一人者。亦有亂氣。天下之眾。亦有亂人。謂天下之人,皆有此亂氣也。
黃帝曰:願聞人氣之清濁。岐伯曰:受谷者濁。受氣者清。清者注陰。濁者注陽。濁而清者,上出於咽。清而濁者則下行。清濁相干。命曰亂氣。六腑為陽。五臟為陰。六腑受谷者濁。五臟受氣者清,故清者注陰。濁者注陽。濁而清者。謂水穀所生之清氣。上出於咽喉,以行呼吸。清而濁者。肺之濁氣。下注於經。內注於海。此人氣之清濁相干。命曰亂氣。
莫仲超曰:上節言天下之眾,皆有此亂氣。謂人合天地之清濁也,故複曰願聞人氣之清濁。
黃帝曰:夫陰清而陽濁。濁者有清。清者有濁。清濁別之奈何?岐伯曰:氣之大別。清者上注於肺。濁者下走於胃。胃之清氣。上出於口。肺之濁氣。下注於經。內積於海。
此承人合天地之氣也。大別者。應天地之大而有別也。天清地濁,而上下氣交,故濁者有清。清者有濁,而人亦應之。肺屬天而陽明居中土,故清者上注於肺。濁者下走於胃。此清濁之上下也。然濁者有清。胃之清氣。上出於口。口鼻者。氣出入之門戶。此胃腑水穀之濁。生此清氣。上出於口,以司呼吸而應開闔者也。清者有濁。肺之濁氣。下注於經。內積於海。肺為精水之原。清中所生之津液。流溢於下,即所謂谷入於胃,乃傳之肺。流溢於中。布散於外。精專者行於經隧。下注於經者。行於經隧也。流溢於中者。內積於海也。海者。下焦精髓之海也。此陰陽清濁之氣交也。朱濟公曰:天為陽。地為陰。天一生水。地二生火。火為陽。水為陰,故清者有濁。濁者有清。
黃帝曰:諸陽皆濁。何陽獨甚乎。岐伯曰:手太陽獨受陽之濁。手太陰獨受陰之清。其清者上走空竅。其濁者下行諸經。諸陰皆清。足太陰獨受其濁。諸陽皆濁,而手太陽獨受其濁之甚。蓋手太陽小腸。主受盛胃腑之糟粕。有形者皆濁,而糟粕為濁之甚者也。諸陰皆清,而手太陰為五臟之長。華蓋於上,故手太陰獨受陰之清。空竅者。皮毛之汗空也。手太陰主周身之氣。走於空竅,以司呼吸開闔。應天之道也。小腸受盛糟粕。濟泌別汁。化而為赤。下行於十二經脈。應地之道也。脾為倉稟之官。主輸運胃腑水穀之精汁,故諸陰皆清,而足太陰獨受其濁。楊元如曰:手太陰主天,故獨受其清。足太陰主地,故獨受其濁。此篇論人之陰陽清濁。應合天地經水,故帝曰十二經脈。應十二經水。岐伯曰:天下之眾。又曰氣之大別。
黃帝曰:治之奈何?
岐伯曰:清者其氣滑。濁者其氣澀。此氣之常也,故刺陰者深而留之。刺陽者淺而疾之。清濁乾者,以數調之也。氣之滑利者。應天運於外,故淺而疾之。澀濁者。應地居於中,故深而留之。清濁相乾者。陰陽之氣交,故以數調之。數者。天地之常數也。朱濟公曰:以數調之。與逆順篇之無失常數同義。此篇以人之清濁。合天地之陰陽。下章論人之形體。應天地日月水火。
黃帝曰:余聞天為陽。地為陰。日為陽。月為陰。其合之於人奈何?岐伯曰:腰以上為天。腰以下為地,故天為陽。地為陰,故足之十二經脈,以應十二月。月生於水,故在下者為陰。手之十指,以應十日。日主火,故在上者為陽。積陽為天。積陰為地。天地合氣。命之曰人,故身半以上。天氣主之。身半以下。地氣主之。日以應火。月以應水。人秉先天之水火而成此形,故在上者為陽以應日。在下者為陰以應月。十日應天之十干。十二月應地之十二支。是以足之十二經脈,以應十二月。手之十指,以應十日。人秉天地水火而生,故與天地參也。
黃帝曰:合之於脈奈何?岐伯曰:寅者正月之生陽也。主左足之少陽。未者六月。主右足之少陽。卯者二月。主左足之太陽。午者五月。主右足之太陽。辰者三月。主左足之陽明。巳者四月。主右足之陽明。此兩陽合於前,故曰陽明。申者七月之生陰也。主右足之少陰。丑者十二月。主左足之少陰。酉者八月。主右足之太陰。子者十一月。主左足之太陰。戌者九月。主右足之厥陰。亥者十月。主左足之厥陰。此兩陰交盡,故曰厥陰。歲半以上為陽,而主少陽太陽。歲半以下為陰,而主少陰太陰。猶兩儀之分四象也。兩陽合明,故曰陽明。兩陰交盡,故曰厥陰。此四象而生太少中之三陽三陰也。男生於寅,故始於正月之少陽。女生於申,故始於七月之少陰。陽從左,故左而右。陰從右,故右而左。按、六氣主歲。初之氣厥陰風木。二之氣少陰君火。三之氣少陽相火。四之氣太陰濕土。五之氣陽明燥金。終之氣太陽寒水,而四時調神論。又以少陽主春。太陽主夏。太陰主秋。少陰主冬。脈解篇曰:正月太陽寅。寅太陽也。厥陰者辰也。
陽明者午也。少陽者申也。少陰者戌也。太陰者子也,而本篇又以寅未主少陽。卯午主太陽。辰巳主陽明。申丑主少陰。酉子主太陰。戌亥主厥陰。經脈別論以肝木主春。心火主夏。脾土主長夏。肺金主秋。腎水主冬。木火土金水。此後天之五行也,而診要經終篇。又曰正月二月。人氣在肝。三月四月。人氣在脾。天元紀論。子午屬少陰。丑未屬太陰。寅申屬少陽。卯酉屬陽明。辰戌屬太陽。巳亥屬厥陰,而臟腑配合支干。又以子甲屬少陽膽。丑乙屬厥陰肝。寅辛屬太陰肺。卯庚屬陽明大腸。辰戊屬陽明胃。巳己屬太陰脾。午丙屬太陽小腸。未丁屬少陰心。申壬屬太陽膀胱。酉癸屬少陰腎。戌屬包絡相火。亥屬三焦相火。禁服篇以人迎應春夏。一盛在少陽。二盛在太陽。三盛在陽明。氣口應秋冬。一盛在厥陰。二盛在少陰。三盛在太陰,而陰陽別論。又以少陽為一陽。陽明為二陽。太陽為三陽。陰陽之變化無窮,故曰陰陽者。有名而無形。數之可十。推之可百。數之可千。推之可萬。
甲主左手之少陽。己主右手之少陽。乙主左手之太陽。戊主右手之太陽。丙主左手之陽明。丁主右手之陽明。此兩火並合,故為陽明。庚主右手之少陰。癸主左手之少陰。辛主右手之太陰。壬主左手之太陰。太陽主日。少陽主火,故兩火並合。是為陽明。陽明者。離明之象也。明兩作離,故兩火並合。兩陽合陽。是為陽明。手少陰君火主日。手太陰肺金主天,故應手之十指。此陽中有陰也。朱濟公曰:按河圖洛書。五位中央而主陽。五行之中。木火為陽。金水為陰,故甲乙丙丁戊己為陽中之陽。庚辛壬癸為陽中之陰,故足之陽者。陰中之少陽也。足之陰者。陰中之太陰也。手之陽者。陽中之太陽也。手之陰者。陽中之少陰也。腰以上者為陽。腰以下者為陰。
此承手足之陰陽,而陰中有陽。陽中有陰也。上節論太少之陰陽。分於左右。此論太少之陰陽。位於上下。蓋陰陽氣交於六合之內者也。腰以上者為陽。腰以下者為陰。此陰陽之定位。手經有陰。足經有陽,乃上下之氣交,其于五臟也。心為陽中之太陽。肺為陽中之少陰。肝為陰中之少陽。脾為陰中之至陰。腎為陰中之太陰。心屬火而應日,故為陽中之太陽。肺居高而屬金,故為陽中之少陰。肝居下而屬木,故為陰中之少陽。腎居下而屬水,故為陰中之太陰。脾位中央而主坤土,故為陰中之至陰。五臟為陰,而陰中有陽也。
黃帝曰:以治奈何?岐伯曰:正月二月三月。人氣在左。無刺左足之陽。四月五月六月。人氣在右。無刺右足之陽。七月八月九月。人氣在右。無刺右足之陰。十月十一月十二月。人氣在左。無刺左足之陰。陽氣從左而右,故正二三月。人氣在左。四五六月。人氣在右。陰氣從右而左,故七八九月。人氣在右。十月十一十二月。人氣在左。聖人春夏養陽。秋冬養陰,以從其根,故無刺其氣之所在。蓋針刺所以取氣故也。朱濟公曰:陰陽二氣,皆從足而生。自下而上,故只言足而不言手。蓋以從其根也。
黃帝曰:五行以東方為甲乙木。主春。春者蒼色。主肝。肝者,足厥陰也。今乃以甲為左手之少陽。不合於數何也?岐伯曰:此天地之陰陽也。非四時五行之以次行也。且夫陰陽者。有名而無形,故數之可十。推之可百。數之可千。推之可萬,此之謂也。
經云。東方生風。風生木。木生酸。酸生肝。又曰:東方青色。入通於肝。此天地之五方五時五行五色,以應人之五臟。非天地之陰陽也。天地之陰陽者。十干在上。地支在下。天之十干。化生地之五行,以應人之五臟。地之十二支。上呈天之六氣,以應人之十二經脈。是以陰中有陽。陽中有陰。天地定位。上下氣交。非四時五行之以次行也。且夫陰陽者。有名而無形。數之可十可百。推之可萬可千。陰陽變化之無窮也。朱濟公曰:有名無形者,以無形而合有形也。
黃帝曰:余受九針于夫子,而私覽于諸方。或有導引行氣喬摩灸熨刺 飲藥之一者。可獨守耶。將盡行之乎。岐伯曰:諸方者。眾人之方也。非一人之所盡行也。
黃帝曰:此乃所謂守一勿失。萬物畢者也。此篇論人之身體。有形層之淺深。有血氣之虛實。是以針砭藥灸。各守其一。非一人之所盡行也。病傳者。謂邪從皮毛而發於腠理。從腠理而入於經脈。從經脈而傳溜於五臟。所謂經絡受邪。入臟腑為內所因也。如邪入於臟不可以致生,故邪在皮毛者。宜砭而去之。在於脈肉筋骨者。宜針而瀉之。邪入於中者。宜導引行氣以出之。寒邪之入深者。宜熨而通之。邪在內而虛者。只可飲以甘藥。實者可用毒藥以攻之。陷於下者。宜灸以啟之。是以藥石灸刺導引諸方。隨眾人之所病而施之。非一人之所盡行者也。此章教人知病傳之有淺深。如可治之屬,即守一勿失。不使大邪入臟而成不救。利濟萬物之功。畢於此矣。今余聞陰陽之要。虛實之理。傾移之過。可治之屬。願聞病之變化。淫傳絕敗而不可治者,可得聞乎。
岐伯曰:要乎哉問道。昭乎其如日醒。窘乎其如夜瞑。能被而服之。神與俱成。畢將服之。神自得之。生神之理。可著於竹帛。不可傳於子孫。
黃帝曰:何謂日醒?岐伯曰:明於陰陽。如惑之解。如醉之醒。
黃帝曰:何謂夜暝?岐伯曰:喑乎其無聲。漠乎其無形。折毛髮理。正氣橫傾。淫邪泮衍。血脈傳溜。大氣入臟。腹痛下淫。可以致死。不可以致生。此承形與神俱病則無由入其腠理。不致血脈流傳,而成不救之死証也。陰陽之要者。皮膚肌腠為陽。血脈為陰。肌腠者。三焦通會元真之處。血脈者。神氣之所藏也。虛實者。血氣之虛實也。如腠理固密。元真通暢。血脈和調。精神內守。邪氣何由內入。虛則傳溜入臟,而不可以致生。是以生神之理。可著於竹帛,以教化後世。不可傳於子孫。蓋言調養此神氣者,乃自修之功也。傾移之過者。折毛髮理。正氣橫傾也。可治之屬者。邪尚在於皮膚肌腠之間。未至血脈傳流。大邪入臟也。此言邪在於外。猶為可治之屬。守一勿失。不使邪溜於內,故善治者治皮毛。其次治肌肉。其次治經脈。其次治五臟。治五臟者半死半生。蓋間傳者生。傳之於其所勝者不治也。若夫病之變化。淫傳絕敗而不可治者,乃淫邪泮衍。血脈流傳。大氣入臟。不可以致生也。明於陰陽。如惑之解。如醉之醒。畢將服之。神自得之。所謂上古之人。其知道者。法於陰陽。和于朮數。食飲有節。起居有常。不妄作勞,故能形與神俱,而盡終其天年。喑乎其無聲。漠乎其無形。謂不知道者。膚腠空疏。血脈虛脫。虛邪之中人也微。莫知其情。莫見其形。漸致淫邪入臟。不可以致生。夫邪之中於人也。始於皮毛,則毛髮折而腠理開。開則邪從毛髮入。入則抵深而入於腠理。腠理者。三焦通會元真之處。是以正氣橫傾。淫邪泮衍於肌腠之間,則傳流於血脈,而內入於臟矣。蓋經脈內屬於臟腑。外絡於形身。是以經脈受邪。入臟腑為內所因也。淫邪泮衍於肌腠則傷氣。傳流於血脈而入臟則傷神。神氣並傷,故可以致死,而不可以致生。是以聖人之教下也。虛邪賊風。避之有時。恬淡虛無。精神內守。病從何來,故可著於竹帛。蓋欲使天下後世子孫黎民。咸知此養生之道焉。
黃帝曰:大氣入臟奈何?岐伯曰:病先發於心。一日而之肺。三日而之肝。五日而之脾。三日不已死。冬夜半。夏日中。此承大邪入臟。傳於其所不勝而死。蓋五臟秉五方五行之氣而生,故生於相生,而死於相勝也。病先發於心。一日而傳之肺。三日而傳之肝。五日而傳之脾,皆逆傳其所不勝。再至三日不已而死。夫心為火臟。冬主水。夏主火。冬夜半者。水勝而火滅也。夏日中者。亢極而自焚也。
楊元如曰:按、素問玉機真藏論。病入於五臟。逆傳於所勝。尚可按可浴可藥可灸以救之,故曰三日不已死。謂邪入於臟。猶有可已之生機,故首言導引行氣喬摩灸熨刺 飲藥。末言諸病以次相傳者,皆有死期。不可刺也。蓋邪在於形層者宜刺,入於臟者。只可按摩飲藥以救之。聖人救民之心。無所不用其極。病先發於肺。三日而之肝。一日而之脾。五日而之胃。十日不已死。冬日入。夏日出。
楊元如曰:肺主氣。日出而氣始隆。日入而氣收引。冬日入者。氣入而絕於內也。夏日出者。氣出而絕於外也。按、只言冬夏而不言春秋者。四時之氣。總屬寒暑之往來。夜半日中。陰陽之分于子午也。日出日入。陰陽之離于卯酉也。病傳之一三五日者,乃天之奇數。蓋五臟生於地之五行,而本於天干之所化。病先發於肝。三日而之脾。五日而之胃。三日而之腎。三日不已死。冬日入。夏早食。
楊元如曰:按、素問標本病傳論云。肝病頭目眩。脅支滿。三日體重身痛。五日而脹。三日腰脊小腹痛脛 。三日不已死。冬日入。夏早食。蓋病先發於肝,故頭目眩而脅支滿。三日而之脾,則體重身痛。五日而之胃,則脹。三日而之腎,則腰脊小腹痛。脛 。冬日入。夏早食,乃木氣絕于卯酉金旺之時。病先發於脾。一日而之胃。二日而之腎。三日而之膂膀胱。十日不已死。冬人定。夏晏食。
楊元如曰:按、素問標本病傳論云。脾病身重體痛。一日而脹。二日少腹腰脊痛脛 。三日背膂筋痛。小便閉。十日不已死。冬人定。夏晏食。蓋病發於脾,則身痛體重。一日而之胃則脹。二日而之腎,則少腹腰脊痛。脛 。膂膀胱者。膀胱附於脊背之膂筋也。是以三日而之膂膀胱,則背膂筋痛。小便閉。人定在寅。木旺而土絕也。夏之晏食在亥。水泛而土敗也。
病先發於胃。五日而之腎。三日而之膂膀胱。五日而上之心。二日不已死。冬夜半。夏日 。( 音笛日昃也) 按、素問標本病傳論云。胃病脹滿。五日少腹腰脊痛 。三日背腹筋痛。小便閉。五日身體重。六日不已死。冬夜半。夏日 。蓋病先發於胃,故脹滿。五日而之腎,則少腹腰脊痛 。三日而之膂膀胱,則背腹筋痛。五日而上之心,則身體重。蓋心主血脈。血脈者。所以濡筋骨而利關節者也。二乃火之生數。六日者。水之成數也。死於二日者。火之生氣絕也。死於六日者。水乘而火滅也,故冬夜半者,即水乘火滅之義。夏日昃者。亦太陽之生氣絕也。朱濟公曰:冬主水。夏主火。日昃者。盛而始虧之時。病先發於腎。三日而之膂膀胱。三日而上之心。三日而之小腸。三日不已死。冬大晨。夏晏晡。
按、素問標本病傳論曰。腎病者。少腹腰脊痛 。三日背KT 筋痛。小便閉。三日腹脹。三日兩脅支痛。二日不已死。蓋病先發於腎,故少腹腰脊痛 。三日而之膂膀胱,則背膂筋痛。小便閉。三日而上之心,則腹脹。蓋足少陰腎脈。下絡膀胱。上從腹注胸中。入肺絡心。此邪入於臟。亦從血脈流傳也。上節病在心,故身體重。此從膀胱而上傳於心。複從心而下傳小腸,故腹脹也。冬大晨者,乃寅卯木旺之時。木旺則泄其水之氣矣。夏晏晡。土氣所主之時。土克水也。三日者。水火之生氣並絕。二日者。火之生氣絕也。蓋病之且死。有死於先發之臟氣絕者。有死於所傳之臟氣絕者。是以靈素經中。少有不同。學人自當理會。
病先發於膀胱。五日而之腎。一日而之小腸。一日而之心。二日不已死。冬雞鳴。夏下晡。
按、標本病傳論云。膀胱病。小便閉。五日少腹脹。腰脊痛。 。一日腹脹。一日身體痛。二日不已死。蓋病發於膀胱,故小便閉。五日而之腎,則少腹脹。腰脊痛。 。一日而之小腸,則腹脹。一日而之心,故身體痛也。冬雞鳴。夏下晡,即上節大晨晏晡之時也。按五臟相傳,而有膀胱胃腑者。胃居中央。為水穀之海,乃五臟之生原。太陽為諸陽主氣也。
諸病以次相傳。如是者皆有死期。不可刺也。間一臟及二三四臟者,乃可刺也。
玉機真藏論曰。五臟相通。移皆有次。五臟有病,則各傳其所勝。病之且死。必先傳行。至其所不勝。病乃死,故如是者,乃逆傳其所勝,皆有死期。不可刺也。如間一臟者,乃心傳之肝。肺傳之脾。子行乘母也。間二臟者。心傳之脾。肺傳之腎,乃母行乘子。子母之氣。互相資生者也。間三臟者。心傳之腎。肺傳之心。從所不勝來者為微邪也。按五臟間傳。只有間三而無間四。所謂間四臟者,以臟傳之腑,而腑複傳之於他臟。蓋腑亦可以名臟也。楊元如曰:按五臟別論。黃帝問曰。余聞方士或以腦髓為臟。或以腸胃為臟。蓋藏貨物曰腑,故腑亦可以名臟。
黃帝曰:願聞邪淫泮衍奈何?岐伯曰:正邪從外襲內,而未有定舍。反淫於臟。不得定處。與營衛俱行,而與魂魄飛揚。使人臥不得安而喜夢。氣淫於腑,則有餘於外。不足於內。氣淫於臟,則有餘於內。不足於外。
黃帝曰:有餘不足有形乎。岐伯曰:陰氣盛,則夢涉大水而恐懼。陽氣盛,則夢大火而燔 。陰陽俱盛,則夢相殺。上盛則夢飛。下盛則夢墮。盛飢則夢取。甚飽則夢予。肝氣盛則夢怒。肺氣盛則夢恐懼哭泣飛揚。心氣盛則夢善笑恐畏。脾氣盛則夢歌樂。身體重不舉。腎氣盛則夢腰脊兩解不屬。凡此十二盛者。至而瀉之立已。( 與熱同)
此承上章論淫邪泮衍,而有虛邪正邪之別也。虛邪者。虛鄉不正之淫邪。中人多死。正邪者。風雨寒暑。天之正氣也。夫虛邪之中人也。洒淅動形。正邪之中人也微。先見於色。不知於身。若有若無。若亡若存。有形無形。莫知其情。是以上章之淫邪泮衍。血脈傳溜。大氣入臟。不可以致生者。虛邪之中人也。
此章論正邪從外襲內。若有若無,而未有定舍。與營衛俱行於外內肌腠募原之間。反淫於臟。不得定處,而與魂魄飛揚。使人臥不得安而喜夢。夫邪之折毛髮理。邪從皮毛入,而發於腠理之間。腠理者,在外膚肉之紋理。在五內腑募原之肉理。衛氣所游行出入之理路也。是以淫邪泮衍。與營衛俱行。行於募原之肉理,則反淫於臟矣。夫心藏神。腎藏精。肝藏魂。肺藏魄。脾藏意。隨神往來謂之魂。並精而出為之魄。志意者。所以御精神。收魂魄者也。與魂魄飛揚而喜夢者。與五臟之神氣飛揚也。腑為陽而主外。臟為陰而主內。邪氣與營衛俱行於臟腑募原之間,故氣淫於臟,則有餘於內。不足於外。氣淫於腑,則有餘於外。不足於內。今反淫於臟,則有餘於內,而五臟之陰氣盛矣。陰氣盛,則夢涉大水恐懼。陽氣盛,則夢大火燔 。此心腎之有餘也。陰陽俱有餘,則心氣並於肺。腎氣並於肝,而夢相殺。相殺者。梃刃交擊也。此肝肺之有餘也。夫魂游魄降。上盛則夢飛。下盛則夢墮。此魂魄之有餘於上下也。飢則夢取。飽則夢予。是脾胃之有餘不足也。此邪與五臟之神氣游行,而形之於夢也。如肝氣盛,則夢怒。肺氣盛,則夢悲。心氣盛,則夢笑。脾氣盛,則夢歌樂。腎氣盛,則夢腰脊不屬。此邪干五形臟,而形之於夢也。凡此十二盛者,乃氣淫於臟。有餘於內,故瀉之立已。厥氣客於心,則夢見丘山煙火。客於肺,則夢飛揚。見金鐵之奇物。客於肝,則夢山林樹木。客於脾,則夢見丘陵大澤。壞屋風雨。客於腎,則夢臨淵沒居水中。客於膀胱,則夢游行。客於胃,則夢飲食。客於大腸,則夢田野。客於小腸,則夢聚邑沖衢。客於膽,則夢斗訟自刳。客於陰氣,則夢接內。客於項,則夢斬首。客於脛,則夢行走而不能前,及居深地 苑中。客於股肱,則夢禮節拜起。客於胞 ,則夢泄便。凡此十五不足者。至而補之立已也。( 音教地藏也)
夫邪之所湊。其正必虛。上章論邪氣之有餘。此論正氣之不足。厥氣者。虛氣厥逆於臟腑之間。客者。薄於臟腑之外也。客於心,則夢丘山煙火。心屬火而心氣虛也。客於肺,則夢飛揚。肺主氣而肺氣虛也。金鐵之奇物。金氣虛而見異象也。客於肝,則夢山林樹木。肝氣之變幻也。客於脾,則夢丘陵大澤。土虛而水泛也。脾者。營之居也。名曰器。夫形謂之器。脾主肌肉。形骸乃人之器宇。夢風雨壞屋者。脾氣虛而為風雨所壞也。客於腎,則夢臨淵沒居水中。腎氣虛陷也。客於膀胱,則夢游行。太陽之氣虛行也。客於胃,則夢飲食。虛則夢取也。客於大腸,則夢田野。田野者。水穀之所生也。大腸為傳導之官。主受水穀之餘。濟泌別汁。只夢見田野者。大腸之氣虛也。客於小腸,則夢聚邑沖衢。夫聚邑沖衢,乃通聚貨物之處。小腸受盛化物。只夢見衢邑者。小腸之氣虛也。膽為中正之寄。決斷出焉,故厥氣客於膽,則夢斗訟自剖。客於陰器,則夢接內。精氣泄也。三陽之氣,皆循項而上於頭,故頭為諸陽之首。客於項,則陽氣不能上於頭,故夢斬截其首也。客於脛,則夢行走不前。脛氣虛也。足為陰。深居地 苑中。地氣下陷也。客於股肱,則夢禮節拜起者。手足不寧也。客於胞,則夢泄前溺。客於腸,則夢後便。凡此十五不足者。至而補之立已也。嗟乎。人生夢境耳。得其生神之理,則神與俱成。如醉之醒。如夢之覺。若迷而不寤。喑乎其無聲。漠乎其無形矣。
黃帝曰:夫百病之所始生者。必起於燥濕寒暑風雨。陰陽喜怒。飲食居處。氣合而有形。得藏而有名。余知其然也。夫百病者。多以旦慧。晝安。夕加。夜甚何也?岐伯曰:四時之氣使然。
此章論陽氣晝夜出入。應四時之生長收藏。五臟主五運於中,而外合木火土金水之五氣。人之百病。不出於外內二因。燥濕風雨寒暑。外因於天之六氣。氣合於有形而為病。藉人氣之生長以慧安。蓋六淫之邪。外合於形而病於形也。陰陽喜怒。飲食居處。內因於人之失調。得之於臟而有病名。如傷喜則得之於心,而有心病矣。傷怒則得之於肝,而有肝病矣。傷悲則得之於肺,而有肺病矣。傷恐則得之於腎,而有腎病矣。傷於飲食,則得之脾胃,而有脾胃之病矣。是必以臟氣之所勝時者起。蓋內因之病。得之於臟而病臟也。此論人之正氣。合天地之陰陽五行。人氣盛。可以勝天之淫邪。得地之五行。可以起人之臟病。人與天地參合,而互相資助者也。
黃帝曰:願聞四時之氣。岐伯曰:春生夏長。秋收冬藏。是氣之常也。人亦應之,以一日分為四時。朝則為春。日中為夏。日入為秋。夜半為冬。朝則人氣始生。病氣衰,故旦慧。日中人氣長。長則勝邪,故安。夕則人氣始衰。邪氣始生,故加。夜半人氣入臟。邪氣獨居於身,故甚也。
春生夏長。秋收冬藏。一歲之四時。天地之陰陽出入也。朝則為春。日中為夏。日入為秋。夜半為冬。一日之四時。人氣之陰陽出入也。人氣生則病衰。氣長則安。氣衰則病加。氣藏則甚。此邪正之氣。交相勝負。人之正氣。可以勝天之淫邪。是以聖人春夏養陽。秋冬養陰,以從其根。養一日之氣,以應天之四時。順天地之四時,以調養其精氣。可以壽敝天地。
黃帝曰:其時有反者何也?岐伯曰:是不應四時之氣。獨臟主其病者。是必以臟氣之所不勝時者甚,以其所勝時者起也。
黃帝曰:治之奈何?岐伯曰:順天之時,而病可與期。順者為工。逆者為粗。
此言因於陰陽喜怒。飲食居處者。五臟獨主其病。是必以臟氣之所不勝時者甚,以其所勝時者起也。如肝病不能勝申酉時之金氣。心病不能勝亥子時之水氣。脾病不能勝寅卯時之木氣。肺病不能勝巳午時之火氣。腎病不能勝辰戌丑未時之土氣。是臟氣之所不勝時者甚也。如肝病至辰戌丑未時而起。心病至申酉時而起。脾病至亥子時而起。肺病至寅丑時而起。腎病至巳午時而起,以其所勝時而起也,故良工順天之時,以調養五行之氣,則病之起。可與之期。若不知天地陰陽。四時五行之理者。不可以為工矣。
黃帝曰善。余聞刺有五變,以主五輸。願聞其數。岐伯曰:人有五臟。五臟有五變。五變有五輸,故五五二十五輸,以應五時。
黃帝曰:願聞五變。岐伯曰:肝為牡臟。其色青。其時春。其音角。其味酸。其日甲乙。心為牡臟。其色赤。其時夏。其日丙丁。其音徵。其味苦。脾為牝臟。其色黃。其時長夏。其日戊己。其音宮。其味甘。肺為牝臟。其色白。其音商。其時秋。其日庚辛。其味辛。腎為牝臟,其色黑。其時冬。其日壬癸。其音羽。其味鹹。是為五變。
此言五臟之氣。應天之四時五音五色五味也。五臟有五變者。有五時五行五音五色之變異。五變有五輸者。一臟之中。有春刺滎。夏刺輸。長夏刺經。秋刺合。冬刺井之五輸,故五五有二十五輸,以應五時也。
肝屬木。心屬火,故為牡臟。脾屬士。肺屬金。腎屬水,故為牝臟。
黃帝曰:以主五輸奈何?(缺岐伯曰)藏主冬。冬刺井。色主春。春刺滎。時主夏。夏刺輸。音主長夏。長夏刺經。味主秋。秋刺合,是謂五變,以主五輸。
此五臟之氣。應天之五時,而取之五輸。各有所主也。腎者。主封藏之本。藏主冬。此腎合冬藏之氣也。肝主色。色主春。此肝合春生之氣也。心者。生之本。神之變也。時主夏。心合夏長之氣也。
土數五。五者音也。音主長夏。脾合長夏之氣也。五味入口。藏於陽胃。陽明主秋金之氣。味主秋。腸胃合秋收之氣也。此五臟之氣。應五時之變而取之五輸。各有所主也。春刺滎。夏刺輸。長夏刺經。秋刺合。冬刺井,皆從子以透發母氣。
黃帝曰:諸原安合,以致六輸。
岐伯曰:原獨不應五時,以經合之以應其數,故六六三十六輸。此六腑之應五時也。
春令木。夏令火。長夏主土。秋令金。冬令水。此五時之合於五行也。
肝藏木。心藏火。脾藏土。肺藏金。腎藏水。此五臟之合於五行也。
井主木。滎主火。輸主土。經主金。合主水。此五輸之合於五行也。
六腑有原穴,故不應五時,以經與原合之,則合於五行,以應六六三十六之數矣。
蓋木火土金水。地之五行也,以生人之五臟。地之五行。上呈天之六氣,以合人之六腑。六氣者。木火土金水火也。君火以明。相火以位。是以六氣之中有二火,以六氣合六腑。六腑有六輸,故應六六三十六之數,以經火與原火合之,則又合五行之數矣。此陰陽離合之道。五行變化之機。天地生成之妙用也。
黃帝曰:何謂藏主冬。時主夏。音主長夏。味主秋。色主冬。願聞其故。
岐伯曰:病在藏者。取之井。病變於色者。取之滎。病時間時甚者。取之輸。病變于音者。取之經。經滿而血者病在胃,及以飲食不節得病者。取之於合,故命曰味主合,是謂五變也。
前節論五臟之氣。應于五時,而取之五輸。各有所主。此複論五臟之病。合於五輸,而各有所取也。
臟者。陰也。裡也。腎治於裡,故病在藏者取之井,以泄冬藏之氣。肝應春而主色,故病變於色者取之滎。時間時甚者。火之動象。神之變也,故取之輸。脾主土。其數五。其音宮。宮為五音之主音,故變于音者取之經。肺與陽明。主秋金之令。飲入於胃。上輸於肺。食氣於胃。淫精於脈。脈氣流經。經氣歸於肺。肺朝百脈。輸精於皮毛。毛脈合精。行氣於腑,而通於四臟。是入胃之飲食。由肺氣通調輸布,而生此營衛血脈,故經滿而血者。病在胃。飲食不節者。肺氣不能轉輸而得病也。按靈素經中。凡論五臟。必兼論胃腑,以胃為五臟之生原也。肺與陽明。並主秋令。此章以腑合臟,而臟合於四時五行。味主秋,則秋令所主之臟腑,皆 於中矣。
黃帝曰:余聞九針九篇。余親受其調。頗得其意。夫九針者,始於一而終於九。然未得其要道也。夫九針者,小之則無內。大之則無外。深不可為下。高不可為蓋。恍惚無窮。流溢無極。余知其合於天道人事四時之變也。然余願雜之毫毛。渾束為一可乎。
此章帝以九針之道。合而為一,以應天道。夫九針者,始於一以應天。二以應地。三以應人。四以應時。五以應音。六以應律。七以應星。八以應風。九以應野。始於一而終於九者。合於天地人事四時之變也。然道之要。惟一而後能貫通,故九針者,小之則無內。大之則無外。深不可為下。高不可為蓋。恍惚無窮。流散無極。今欲如毫毛之繁雜者。渾束為一可乎。
岐伯曰:明乎哉問也。非獨針道焉。夫治國亦然。
黃帝曰:余願聞針道。非國事也。
岐伯曰:夫治國者。夫惟道焉。非道何可小大深淺雜合而為一乎。
夫治民與自治。治彼與治此。治大與治小。治國與治家。夫惟道而已矣,故非獨針道。治國亦然。伯以九針之道。合於陰陽。推之可千可萬。合之惟歸於一。猶庖犧氏之卦象。有變易不易之理。所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。總不外乎此。
黃帝曰:願卒聞之。岐伯曰:日與月焉。水與鏡焉。鼓與響焉。夫日月之明。不失其影。水鏡之察。不失其形。鼓響之應。不後其聲。動搖則應和。盡得其情。
此言渾束而為一者。合於天之道也。日月麗天。繞地即轉。不失其光明之影。司天在上。在泉在下。如水與鏡。不失其照應之形。動靜有常。剛柔推蕩。如鼓與響。不失其傳應之聲。言天道也。動搖則應和。盡得其情者。外可以揣內。內可以揣外。外內相應。天地之道也。
黃帝曰:窘乎哉。昭昭之明不可蔽。其不可蔽。不失陰陽也。合而察之。切而驗之。見而得之。若清水明鏡之不失其形也。五音不彰。五色不明。五臟波蕩。若是則內外相襲。若鼓之應桴。響之應聲。影之應形,故遠者司外揣內。近者司內揣外,是謂陰陽之極。天地之蓋。請藏之靈蘭之室。弗敢使泄也。
此言天地之道,而合於人道也。夫六氣主外。天之道也。五運主內。地之道也,而人亦應之。六氣運行於上下,以應十二經脈。如升降息,則氣立孤危。五運出入於外內,以應五臟之氣。如出入廢則神機化滅。是以五音五色之彰明於外者。五臟之氣著也。如五臟波蕩於內,則五音不彰。五色不明矣。此外內相襲。若桴鼓影響之相應也。遠者司外揣內。應天之道也。近者司內揣外。應地之道也,是謂陰陽之極。天地之蓋。藏之靈蘭秘室。不敢妄泄也。楊元如曰:始雲高不可為蓋。謂天之覆蓋於上也。
又曰:天地之蓋。謂天包乎地之外。上下合而為蓋也。此章始論合束為一以應天道。然後提出天地陰陽上下外內。猶卦象之始於一而成兩。奇偶相合而為三。三而三之成九。九九八十一,以起黃鐘之數。是九針之道。合於天地人事四時之變。如雜之毫毛。若渾然為一。複歸於天道之無極也。朱濟公曰:九針者,有九針之名。有九針之式。合而為一。是為微針矣。此篇照應首章之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