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幼心書 | 元 曹世榮 |
觀形觀氣要精通,稟受元來自不同,細察盈虧明部分,隨機用藥見奇功。
形者,面色也。氣者,神氣也。張吉夫云︰小兒証候,不可取之一端,在表裡相應,隨機消息,豈膠柱調瑟者所能觀其形而知其証哉?信斯言也。況小兒虛實,有非系乎肥瘦,而系乎氣色者,何以言之,蓋有肥而氣怯,瘦而氣壯,氣怯則色必嫩,其為虛可知矣。氣壯則色必盛,其為實可知矣。由是論之,五臟之氣,皆形於面部,肝青、心赤、肺白、腎黑、脾黃,是其本體。肝旺於春,心旺於夏,肺旺於秋,腎旺于冬,各七十二日,脾寄旺於四季後一十八日,是其本位。然有時乎不春不冬,而面變青黑者,非肝之與腎也。不秋不夏而面變赤白者,亦非心之與肺也。蓋五臟之氣,層見疊出,隨証流形,初無一定,忽然青黑主乎痛,忽然赤者主乎熱,忽然白者主乎冷,忽然黃者主乎積。此其氣之開闔,非系乎時,非拘乎位。又如心主頦,肝主眼,並左瞼,脾主唇之上下,肺主右瞼,腎主耳前頦(音孩)外,其形或見於位,或露于他部,所謂不可取之一端,明其義也。且脾主唇之上下為吐瀉,或患痢日久,然其色黑則腎之乘脾,水反克土,名為強勝,其藏或敗耳。肝主眼並左瞼,其色青,本色也,主驚駭風痰發動,是為順証。若見白色,乃肺之克肝,即為逆証。以此推考,變而通之,存乎其人,學人留心於此,誠有用焉。
察病必須明表裡,更詳虛實在初分;惡攻喜補人皆信,誰識攻中有補存。
張子和曰︰人身不過表裡,血氣不過虛實。此言其大略耳。惟庸工之治病,純補其虛,不敢治其實,舉世皆曰平穩,誤人不見其跡。渠亦不自省其過,雖終老而不悔,且曰︰吾用補藥也,何罪焉?病患亦曰,彼以補藥補我,彼何罪焉?雖死亦不知覺,此庸工誤人最深。如鯀湮洪水,不知五行之道,夫補者人所喜,攻者人所惡,醫者以其逆病患之心,而不見用,不若順病患之心,而獲利也,豈複計病者之死生乎?蓋醫有賢愚,人多謬誤,以賢為非,以愚為是,不明標本,妄投藥餌,自取危困,徒切感慨。所謂攻者,萬病先須發散外邪,表之義也;外邪既去,而元氣自複,即攻中有補存焉,裡之義也。然察其表裡虛實,尤在臨機權變,毋執一定之規也。
大抵行醫片言處,深思淺發要安詳;更兼忠濃斯為美,切戒逢人恃己長。
鄭端友曰︰醫門一業,慈愛為先,嘗存救治之心,方集古賢之行。近世醫者,診察諸疾,未言理療,訾毀前醫,不量病有淺深。效有遲速,亦有陰虛陽實,翕合轉移,初無定論,惟務妒賢嫉能,利己害人,驚謔病家,意圖濃賂,尤見不仁之心甚矣。昔神宗時,錢仲陽為醫有聲。皇子儀國公病螈 國醫莫能治,長公主朝,因言錢乙起草野,有異能。立召入。進黃土湯而愈。神宗褒諭,問黃土何以愈斯疾狀。乙對曰︰以土勝水,木得其平,則風自止。且諸醫所治垂愈,小臣適當其愈。上悅其對,擢太醫丞,賜紫衣金魚,一旦超然眾醫之表,豈不貴哉。學人能以仲陽之心為心,則善矣。
為醫先要去貪嗔,用藥但憑真實心;富不過求貧不倦,神明所在儼如臨。
人有恆心,踐履端謹,始可與言醫道矣。凡有請召,不以晝夜寒暑遠近親疏,富貴貧賤,聞命即赴,視彼之疾,舉切吾身,藥必用真,財無過望,推誠拯救,勿憚其勞,冥之中,自有神佑。如臨汝張彥明為醫,未嘗以錢為較,應有求醫,期于必效。一日城中火災,周回 盡,煙焰中獨存其居,後且子孫榮貴。以此見天道有陰扶顯助之靈,誠為可敬。
色脈參詳貴造微,早憑疾証決安危;時醫怕觸病家諱,病稍差池便怨咨。
為醫固難,及幼尤難。故醫者診視小兒之証,倘色脈精明,則死生可判。若以恐觸病家之諱,猶豫其說,不吐真情,稍有差池,必招其怨。與其受怨於後,孰若告之於先。縱有危難,夫複何怨。昔扁鵲見桓侯曰︰疾在腠理,不治將深。恆侯不信。複見曰︰疾在骨髓,雖司命無如之何。後果弗起。學人於此,觸類究心,斯有得於扁鵲之妙旨。
積黃青則是驚風,熱赤傷寒紫淡紅;黑痛白為虛冷嗽,更須隨部用神工。
望聞問切,醫者先之。凡看病形指文,聽聲察色,其病圖載方冊,皮有薄濃,但周時外嬰孩,多在懷抱,手無垢膩,則指白皮嫩,其紋顯而易見。至三五歲者,常貪戲耍,手弄泥水,則指粗皮濃,其紋隱而難辨。參諸面部,是為捷要。有紫黑而紋粗,或叫怒而容變,則倉卒難定,必須聽聲。有中風而迷悶,或久患而昏沉,語遲失音,口瘡咽痛,尤非聞而知之所能盡。問証一節,最為的當。然幼幼方脈,謂之啞科,縱稍長成語不足信,有飽曰譏,癢曰痛,如是類者,屢嘗試之。每究心及此.初在父母審其得患之由,而告醫者參詳,則易於調治。多有病家不肯自言其致疾之始末,而一聽醫者之揣摩。由是觀之,問亦難矣,必須診脈以決諸証。然南北稟賦不同,施治之法亦當隨其虛實冷熱用藥可也。
若夫造妙工夫,初無其他,大學所謂若保赤子,心誠求之。專是業者,倘不盡此心之誠,何以察不言之疾乎?
小兒脈應二周前,一指分關寸尺全;六至號為無病子,不和氣主按如弦;浮洪風熱數驚候,虛冷沉遲實積堅;指滯脾經時緩應,過猶不及亂難痊。
叔和脈經曰︰孩兒三歲至五歲,呼吸須將八至看,乃以八至為平。及觀張氏脈訣云︰小兒常脈,只多大人二至為平。予嘗指下審之,果一息六至為平。若七至八至,乃是數脈,主發熱作驚。由此而論,則脈之微妙,不可不察,學人當審而切之,庶無錯誤。凡把幼稚之脈,僅二三歲者,但以一指揣按關部,側指於關前取寸口,側指於關後取尺澤,至四五歲餘,卻密下三指,按三部,明標本,察病証,然後可以克進退,決安危。蓋周歲以前,氣血未完,脈難依據,周歲以後,氣血和平,始可診脈。二歲以前,只依一指按關部取法為率。若弦緊主氣不和,先與順之,然後調中快氣,浮洪主風熱,先與解之,然後疏風除熱。急數主受驚,先與發散,然後鎮心退驚。沉遲主虛冷,先與溫之,然後理虛去寒。實滑主傷積。先與表之,然後疏滌積聚。沉緩主宿冷滯脾,錢氏脈訣云︰沉緩為積,此又因宿冷積滯於脾,則脾氣弱而不能磨化穀食,遂成積也。先與和解,然後去積溫脾。以上脈病,皆宜對証調治,有傳作乖異,尤在臨機應變,不可執一,所謂醫者意也。其有旨哉。若一息十餘至為危急,謂之太過;一息僅二至為虛極,謂之不及。大小不同為惡候,謂之亂,皆難治也。若年至十二三以上,又當參諸大方脈,以明得病之由,因其所製之方以為治,斯不誤矣。
薄荷湯內用金銀,多為訛傳誤後人;細讀明醫何氏論,於中載述得其真。
古方所載金銀薄荷為湯,使後人之醫者,遂薄荷之外,加以金 銀 同煎,殊欠講明。夫 者,乃婦人常帶之物,垢膩浸漬,用以煎煮,其味雜乎藥內,大非所宜,切須戒此。
昔明醫何澄論金銀薄荷,乃金錢薄荷,即今之家園薄荷葉小者,是其葉似金錢花葉,名曰金錢薄荷。此理甚明,非所謂再加金銀同煎。大概錢字與銀字相近,故訛以傳訛,是亦魯魚亥豕之類也。
(先後數詩雖曰繁紊,誠為學人識証提綱)
孩兒百日胎寒候,足曲難伸兩手踡(音拳);口冷腹膨身戰慄,晝啼不已夜滋煎。
手兼足冷面微青,腹痛腸鳴泄瀉頻,蓋為生時感寒濕,夜多啼切日常輕。
三朝旬外月間兒,目閉胞浮証可推,常作呻吟煩躁起,此為胎熱定無疑。
弄舌微微露即收,得於病後最難瘳,出長收緩名舒舌,熱在心脾不用憂。
風邪早受入臍中,七日之間驗吉凶,若見腹疼臍凸(音迭)起,惡聲口撮是為風。
嬰孩生下旬餘日,臍突光浮非大疾,穢水停中明所因,徐徐用藥令消釋。
夜啼四証驚為一,無淚見燈心熱煩,面瑩夾青臍下痛。睡中頓哭是神干。
面紅卒中渾身熱,唇黑牙關氣如絕,目翻搐搦喉有痰,此是急驚容易決。
天釣元因積熱深,延潮心絡又多驚,雙眸翻上唇焦燥,呵欠頻頻疾便生。
急驚之後傳如瘧,外感風邪為氣虛,略表次和脾與胃,自然寒熱得消除。
陰盛陽虛病已深,吐余瀉後睡揚睛,神昏搐緩涎流甚,此証分明是慢驚。
搐証雖分急慢驚,亦因氣鬱致昏沉,良醫欲治宜寬氣,氣順之時搐自停。
諸風夾熱隱皮膚,凝結難為陡(音斗)頓除,項頰腫須護喉舌,內疏風熱外宜塗。
跌撲皮膚因破損,外風侵襲在傷痕,隨時發腫微加痛,活血疏風是要言。
頭疼身熱腹微脹,足冷神昏只愛眠,因食所傷脾氣弱,下宜遲緩表宜先。
大府無時泄下青,見人啾唧似生嗔,解驚去積宜施劑,立致精神起臥寧。
諸熱元初各有因,對時發者是潮名,乍來乍止為虛証,晚作無寒屬骨蒸。
脾虛胃弱病根源,水穀如何運化行,清濁相干成吐瀉,久傳虛渴便風生。
傷寒之候有多般,一概推詳便究難,面目俱紅時噴嚏,氣粗身熱是傷寒。
惡風發熱頭應痛,兩頰微紅鼻涕多,汗出遍身兼咳嗽,此傷風証易調和。
身微有熱生煩躁,睡不安兮神不清,此是夾驚感寒証,亦須先表次寧心。
鼻涕頭疼時吐逆,面黃紅白變不一,此因夾食又傷寒,發表有功方下積。
表而未盡遽宣通,通後從而喘氣攻,此是陽微陰弱証,肺經再受有邪風。
孩子傷寒又夾風,目多眵淚臉腮紅,太陽冷汗微生喘,口水如涎滴滿胸。
風寒雙中汗難通,重下雄黃散是功,得汗來時猶可治,莫教不汗變張弓。
大結胸兮小結胸,水兼寒熱不雷同,陽經下早留為毒,用藥無非直達攻。
証同前証應無痛,病在陰經下早虛,邪毒結留心下滿,此名痞氣膈中居。
此病初傳不識機,致令汗下失其宜,邪乘虛入傷榮衛,知犯何經急療之。
小兒下痢細尋推,不獨成於積所為,冷熱數般雖各異,寬腸調胃在明醫。
痢成五色豈堪聞,日久傳來神氣昏,乾痛煩啼為最苦,更防兒小命難存。
風毒乘脾黃褐色,看來其痢與驚同,但聞不臭斯為異,獨瀉脾經自有功。
古今議腫是脾虛,大抵多從濕熱為,十種根因各調治,詳分補瀉在臨機。
五疳五臟五般看,治法詳推事不難,若見面黃肌肉瘦,齒焦發豎即為疳。
傷寒熱毒上熏蒸,面色光浮氣喘生,口臭齒焦腮有穴,馬疳如此是真形。
肛門出露久難收,再感風傷事可憂,況自先傳脾胃弱,更詳冷熱易為廖。
驚傳三搐後成癇,嚼沫牙關目上翻,明辨陰陽參色脈,不拘輕重總風痰。
夏傷於暑秋成瘧,間日連朝不少差,解表去邪須次第,再宜養胃固脾家。
本因積久成頑結,男左女右居腹脅,俗云龜癆不須聽,化癖調脾自安帖。
諸疝元來各有名,蓋因寒濕氣侵成,治分芍藥烏梅散,勻氣金鈴與五苓。
無端唇口忽然紅,心肺因痰飲聚中,風熱乘之加喘急,形如覆掌號龜胸。
兒在胎時母受驚,驚傳邪熱子傷神,忽然赤片微微起,涼解肌膚始見寧。
咳嗽雖然分冷熱,連聲因肺感風寒,眼浮痰盛喉中響,戲水多因汗未干。
孩兒 為啼時,食以酸鹹又乳之,或自肺經傷水濕,風痰結聚早為醫。
毒停在胃布諸經,運氣變遷瘡疹生,面口唇紅兼嗽渴,腹疼中指冷分明。
黑陷瘡枯嗽失音,瀉兼渴甚吐無停,身涼食減多沉困,更有痰多命必傾。
斑証總言因胃熱,赤生黑死分明別,忽如錦片出肌膚,溫毒發時從兩脅。
厥陰少陰寒激搏,致令腫縮宜溫藥,光浮不痛作虛醫,赤腫須憑涼劑卻。
風濕流傳骨節間,痛兼心悸是驚癱,若于腕脛多疼重,凝結成團鶴膝看。
初發原於耳項旁,証輕多謂是無妨,因循作腫成膿後,穿破名為瘰癧瘡。
淋病雖然分五盅,要明各類在詳看,曰膏曰冷同其証,血石均為熱一般。
大凡腹痛初非一,不特 瘕與 癖,分條析類証多端,看取論中最詳悉。
久積成疳因失治,肚高頸細變丁奚,更兼手足如筒樣,面白身黃汗不時。
積傳疳後曰丁奚,哺露因而又得之,腹大青筋蟲滿肚,吐頻瀉數急調脾。
心脾胃熱蒸於上,舌白牙根肉腐傷,口角承漿分兩處,有瘡雖異治同方。
滿頭及額生如癩,但用連床得安瘥,遍身糜潰更多煩,一抹金塗無不快。
生下經旬目見紅,蓋因胎受熱兼風,涼肝心藥斯為妙,疝氣豆瘡宜別攻。
小兒氣弱肌膚薄,熱毒乘虛來發作,急須化毒與消風,毒散風消始安樂。
孩兒胎受諸邪熱,熱壅三焦作重舌,或成鵝口証堪憂,用藥更須針刺裂。
稟賦元虛髓不充,六淫之氣易來攻,頭兼手足身羸弱,此証名為五軟同。
忽然天柱倒何如,此病皆因肝腎虛,外有風邪容易襲,故傳項軟不相隨。
頭顱初見如開解,腎弱元虛大可憂,補腎調元是良藥,投之不應定難瘳。
小兒自汗証多端,切莫將為一例看,要識陰陽虛實病,勤勤調理自然安。
身黃暑濕蒸脾得,內外因分治最良,更有胎傳生便見,母宜多服地黃湯。
九道何為血妄行,蓋因抑郁熱邪生,隨經施治明虛實,氣順如常血自勻。
人身一或才傷損,重則宜其血亦多,不內外因然有自,各分証治在專科。
四時欲得小兒安,常要一分飢與寒。但願人皆依此法,自然諸疾不相干。
上前詩訣,言雖鄙俚,所貴平易能記者,得之於心,應之於手,何施不可。參諸後論,尤見詳備。此特為初學之勉。非敢立異於人也。
(以小兒專科要識形証為韻,即前場屋中應舉八韻賦式)
細辨諸証,難明小兒。惟造理以達此,于專科而見之,傷風清涕交流,初傳在肺,夾食黃紋必見,是屬居脾。原夫七日之內,臍痛乃多,百 之外,骨蒸者少。惟驚疳積熱,半在攻裡,故暑濕風寒,先宜發表,總謂十三科目,各貴精專,不拘長幼兒童,均稱是小。觀其得病嬰孺,要參脈形,雖痛癢難通於一問,然重輕明察于諸經,暴感邪氣,腮頰微紫,久因客忤,山根太清,勿問兒小,但憑藥靈,腎有証攻,黑色多浮於地閣(即承漿),心為邪克,赤紋獨露於天庭(即額心)。茲蓋脈病証治,審察要詳襁褓嬰孩,變更莫測。凡有疾苦,全憑見識,非業擅一門,何以取效?苟醫不三世,徒然用力,難同初學之妄議,貴在專科之定式。心肝恬淡,自然毋染于時災。脾胃和平,戒以勿餐于夜食,請言夫醫通仙道,溥以生意,家傳秘方,及諸幼年,參天地之化育,無息少間,免父母之憂懷,有驚即痊。雖用藥聖,亦由業專。然而見魚口兮氣弱殊甚,聞雅聲兮命傾必然。既危吐露以真實,安有怨咨而妄傳。表用疏通,細述戴君之語,藏明補瀉,載稽錢氏之篇,專者何。
精義無二,全活孩提,博學有諸,在明機要,是知小脈科兮,嘗喜一藥多效;大方科兮,固有十形三療。蓋進以乳食,務要撙節,而遠之鼓藥,免生驚叫。調和自小以無恙,長大何憂于不肖?春融一念,普推活幼之誠,日究千方,庶盡及人之妙。然嘗論形質始具,夙有靈性,語言未通,是為啞科,非圓機之士,焉察彼証。必精製之劑,能除宿 ,有信巫不用醫,適以謬甚,有是方不重藥,尤其誤矣。此病家自取過耳,於醫者殊無奈何?術顯咸陽扁鵲,全嬰而有驗,脈明晉代叔和。及幼以無訛,抑又聞 白虛盛,神氣常昏,紫黑實多,聲音益勝,陽証似陰,脈按細緊,陰証似陽,脈來緩應,然大學所謂若保赤子,心誠求之,此又在究心而觀証。
嘗謂為醫不易,而幼幼之科,尤不易也。
黃帝曰︰若吾不能察其幼小雖聖人猶難之,況後學乎,余雖不才,謾成前賦。以便學人觀形切脈之要,臨病之際,非特少資談柄,亦可以發揮神聖工巧之妙,豈不韙歟?其或未然,後之明者,改而証諸,幸莫大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