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劑學 20講

成都中醫藥大學 鄧中甲教授

麻杏石甘湯

上次討論了辛涼解表法裡面的第三個方─麻杏石甘湯。談到這個方,在散表邪,治療表證未解和邪熱壅肺,清肺肅肺方面來講呢,應該說是治療邪熱壅肺為主的。

麻杏石甘湯與麻黃湯比較

共同的藥物,相當於一個三拗湯,但我們不能說它是三拗湯基礎方加味,或麻杏石甘湯是麻黃湯的一種隨證加減方,不能這樣講。因為兩個方的主證變化了,側重點變化了,君藥變化了。因為這個是麻黃石膏聯合為君,跟麻黃為君不一樣。從臨床使用的基本根據來講,麻黃湯是以比較典型的外感風寒表實證為使用的基本根據的,而且它的系列方劑,大青龍湯,三拗湯,華蓋散這一系列的,都是以基礎的外感風寒表實證為根據,其他方面側重不同。隨證加減組成一個方子。

而這麻杏石甘湯,臨床使用的基本依據,以發熱咳喘為主。既使沒有表證,它也可以用的。所以它不是以外感風寒表實為使用基本依據的。這兩個方的比較,就不能看它做為一個方是另一個方的隨證加減方一樣。盡管就一味藥之差,它是一種另組新方。而且就拿像麻黃這樣的藥,在這兩個方裡的作用,側重點也不同。在麻黃湯裡麻黃是以發散風寒為它的主要功效發揮方向的,在麻杏石甘湯裡,和石膏聯用之後,用量是一比二,石膏二,麻黃一,這個方整方來看,清肺衛之熱,特別是肺熱,這是它的突出功效。同時麻黃在石膏的制約下以宣肺為主,那就以宣肺為主,不是以發散為主。所以麻黃使用功效發揮方向側重點也不同。這是這兩個方,主治證候,整方的功效,用藥特點上的一個區別。

臨床運用

麻杏石甘湯主要使用基本依據是:發熱咳喘,苔薄黃,脈數。這裡注意這苔薄黃,它不是強調黃而厚,或者黃膩,反映了以咳喘為主,痰的因素不是使用這個方的基本根據。一般來講,如果痰多,咳喘痰多,黃痰,甚至於難以咳出,像這個方,它清化痰熱,作用非常小,既使有石膏和麻黃同用,一清一肅,但清化痰熱還必須要配其他的藥,或者另擇新方。在使用當中有汗,或無汗這兩種階段,調整方中的藥量,有汗無汗都可以用。歷史上對這個討論當中也爭議過,張仲景說麻杏石甘湯的主治,〝汗出而喘,無大熱者〞,柯[音勻]伯(傷寒大家)說,這是印書印錯了,應該是〝不汗出而喘,大熱者〞,當然這也是他一個看法,所以究竟有汗沒汗,歷來討論爭論也挺多,應該說無汗階段是表證還明顯的階段,外邪在入裡化熱,形成痰熱壅肺的過程當中,表現還比較明顯地存在,這個時候呢,寒邪束表可以無汗,隨著入裡,內熱迫津外泄,造成有汗。隨著發熱的升高,汗還可以較多,盡管由於多少有點外邪情況下,可以汗出不暢,或者內熱阻滯氣機,在迫津外泄的過程當中,也有這種雖然汗出,身體不舒服,汗出不暢,有這個特點,所以辨證要點涉及到運用的一般情況了。那麼有汗無汗根據肺熱的程度多少,調整麻黃石膏的用量比例。同時現代使用,應該說是多數情況下,不是以有沒有表證做為依據,以發熱咳喘做為主要依據。因為一些方子經過傷寒到現代,一千八百年運用,大家習慣了,運用它的側重點上可以有發展有變化。我們方劑學呢,它既要講到原方的當時治療情況,也更要反應後來,後世直到現在普遍運用的情況。

在使用當中呢,當然這個風寒咳嗽,從整體的證候來說,風寒比較突出。熱像不明顯這個方是不適合的,因為石膏量大。另一方面,痰熱明顯的,甚至痰熱多的,這個方都不適合。

隨證加減

麻杏石甘湯應該看做是一種基礎方,它反應出一種基本的治法。一宣一清一降。所以雖然四個藥,體現了很多基礎的組合,所以運用當中很多要進行加味。

這是常用隨證加減的一些方法。

附方:越婢湯 《金匱要略》

組成

麻黃(六兩),石膏(半斤),生薑,甘草,大棗

功用

發汗利水

主治

風水挾熱證,惡風,一身悉腫,脈浮不渴,續自汗出,無大熱者。

主治和麻杏石甘湯相差還挺大,一個是肺熱咳喘,一個治療風水,風水發生,或者發作,都和一定外邪有關,但他這個風水挾熱。從病機來說,都和肺氣失於宣降有關,這是肺氣失於宣降,水道不通,泛濫體表,這是風水證。而麻杏石甘湯,它是屬於肺失肅降而上逆,肺熱咳喘證。所以在這個裡面,就體會這個兩方麻黃石膏用量,主要了解麻黃石膏用量。

麻黃石膏用量,越婢湯和麻杏石甘湯不同。越婢湯六兩和八兩的差別,四分之三。麻杏石甘湯一比二。麻黃只有石膏量二分之一。前面大青龍湯,往往麻黃是石膏的兩倍。所以這三種搭配,比較完整反應出來,麻黃石膏相配不同比例之後,麻黃主要作用的方向,這個附方的意義主要在這此。因為在大青龍湯裡,麻黃的主要方面仍然是散邪,發散風寒,風寒之邪,治療風寒表實證。麻杏石甘湯裡,麻黃宣肺平喘,但整個方它是以清熱為主的。這方裡麻黃仍然有宣肺作用。宣肺目的應該說宣肺力量比麻杏石甘湯大。因為他宣肺要暢通水道,宣降相應,宣肺以後暢通水道,同時兼有一定的疏散外來風邪作用。全方雖然偏溫,但利用它宣肺力量大,能夠暢通水道,治療水腫,治療風水證。由於風水挾熱,整個證偏熱,所以麻黃石膏相配,石膏量偏大。還是這種基本結構。

麻黃石膏用量比例

麻黃石膏用量比例主要功效
大青龍湯2:1麻黃主要是散邪(風寒)
越婢湯3:4宣肺力大,全方治風水為主
麻杏石甘湯1:2麻黃宣肺平喘,全方清熱為主

一般麻黃石膏相配從三個方用量比例來體會它,大青龍湯,麻杏石甘湯,越婢湯。

柴葛解肌湯

病機特點

柴葛解肌湯是一個二類方,這個方有兩次教材曾經(大綱裡)把它定為三類方,二類方三類方,為什麼呢?大家都覺得它至少應該是二類方,討論教材會,但總受一個影響,就這個方裡自身的理論,因為很多把原書的主治,原書的理論結合進去,它自身主治和自身制定,這個方的理論根據不太好講,作者陶華,陶節庵,我們說他喜歡用經方時方匯通,所以它的學習意義體現了經方派和時方派的匯通嘗試。匯通嘗試,你組織的方要用很多時方習慣用藥配伍,這種基本結構,但是理論又要尊重經方,所以比方說九味羌活湯或敗毒散這些,那純粹就是時方,就是後來人們總結一些,到那個階段那種理論基礎,不完全框在古代經方,《傷寒》、《金匱》的思想範圍內。他每次都要沾一點經方的相關理論,但用了具體法這些都是時方。但我覺得這個應該是一個進步,所以做為個人的方子,在我們教材裡,歷版教材收到他的方還是不少的。說明他創造了很多行之有效的方。像這個方,治療流行性感冒,大家往往很早就想到這個方,效果很好。是臨床一個很常用的方。

但就由於他訂出這個方病機是治什麼?原書講是治陽明表證,這句話大家就很難說了。有的學方劑的同學,《傷寒》都還沒學,就算學了《傷寒》的,這個表證太陽病,怎麼出來陽明表證呢?所以它是治療三陽合病,或者由太陽病初犯陽明。這個階段的一種常用方。從它原義來講,這類病,在太陽病純表證階段已經開始入裡了。入裡以後可能涉及到少陽,可能涉及到陽明,由太陽轉少陽,或者太陽傳陽明,或者形成一種三陽合病,三陽證都有,或者太陽初傳陽明,三陽合病當中陽明佔有很重要地位。它既然進了陽明了,陽明在仲景的六經辨證架構裡考慮,到陽明邪正鬥爭劇烈就是說外邪入裡,整體的氣血抗邪,邪正鬥爭劇烈,陽證,熱證,兩個基本類型。一個是經證,一個是腑證。《傷寒論》是這樣一個觀念。這種三陽合病,或者初犯陽明這種階段,怎麼表述呢?他就補充了,說這個階段,不管是三陽合病,陽明證出來了,或者太陽到陽明了,都是初起,剛進陽明,陽明證有了,但是並不能像白虎湯證一樣的陽明經熱那麼重,內熱那麼重。過渡,他把它稱之為在陽明證當中的表證,以區別於陽明經證。

陽明表證這個理論出現以後,後世沒有人引用過,也就是沒有人承認這個,所以直到現在他一個人說了,它很多治法,自己也取了不少名字,這個治法在他的《傷寒六書》裡,他的治法收集的文章,那個篇章叫《殺車捶法》,這也是一個新起的提法,組成裡面有“《殺車捶法》加石膏一錢”,有的簡稱叫捶法,這是他一個篇章名稱,但目前一般組成裡,這方裡的石膏算正式組成。所以背誦方歌,記組成,石膏算正式組成了,盡管它也是一種動態的使用。

證候分析

主證:外感風寒,鬱而化熱證。

看起來證候比較複雜,主要了解它的精神。什麼陽明表證,什麼三陽合病,主證外感風寒,鬱而化熱證。首先肯定就是說初起是風寒,現在放在辛涼解表裡,是由於它外有表邪要散,要辛散,由於它已經開始入裡化熱了,所以要結合寒涼清熱。這方裡有黃芩和石膏。清泄裡熱的藥,和外面的透散,羌活、白芷這類,它結合的,體現辛散的一個結構。

外寒逐漸入裡,他描述個動態過程,他說:惡寒漸輕,身熱增盛,無汗頭痛,惡寒雖然在漸輕,發熱在升,增盛,它仍然是由風寒外感開始的,所以這一部分描述的主要是在太陽的特點。邪在太陽,正在動態往裡,逐漸化熱這個過程。

少陽、陽明開始見到裡熱,熱入裡了,見到少陽、陽明證了。目疼鼻乾,心煩不眠,眼眶痛,這都反映出陽明的經熱,一部分陽明經熱出現,結合前面身熱增盛,熱越來越高,相對寒越來越輕了。反映陽明之熱。鬱而化熱陽明之熱的一些代表性症狀。

當然像這個咽乾耳聾,心煩,這個反映出少陽證常有的症狀。所以有的說三陽合病,有的太陽陽明合病,總之是描述一種傷寒的寒邪入裡化熱,裡熱在形成的一個過程,它完全是一個動態過程。

臨床上它涉及了幾組藥,使的你針對在不同階段,不同方面側重,來調整使用。它是這麼一個思想。這個方經過靈活運用,應該說用於外感風寒起始的病,在發展化熱過程當中熱像逐漸明顯,這個方是個常用方,而且效果很好。因為一些流行性感冒之類,化熱很快,熱像很顯著。所以用它做為基礎,進行靈活加減的話,很適應的,很多地方剛剛出來,預防,這些都用這個方作為基本方劑了。

方義分析

君藥 臣藥 佐藥 使藥
葛根 柴胡 白芷 羌活 黃芩 石膏 桔梗 白芍 大棗 生薑 甘草
清陽明裡熱,生津 散半表之邪 眼眶、眉棱骨(陽明),散表止痛 辛散解表(太陽) 清裡熱(少陽) 清裡熱(陽明) 宣肺利咽 斂陰養血 協助散邪 調和諸藥

證個方是一個辛涼的結構。整個方是表裡兼顧,辛涼解肌是解肌透邪,為什麼要說解肌呢?現在這個寒邪入裡化熱,已經涉及到半表半裡,涉及到陽明的比較淺的,他叫陽明表證,這種階段,還沒有形成整個入裡,化熱成為大熱的陽明經證,所以兼清裡熱,全方辛涼為主,清裡熱呢,純清裡熱的藥,還是次要的。當然我們在臨床用,裡熱盛了以後,石膏、黃芩這類的可以增多。從他選的藥裡,很講究這些藥的一個習慣上用於什麼方面,比如用於陽明的,用於少陽的,用於太陽的。他根據這個歸納這些藥組來使用。

柴葛解肌湯裡柴胡、葛根,有共同特點,又有不同的針對性,葛根擅長於清陽明的熱,清陽明裡熱,比較淺表的熱,它的辛散稱它解肌,不是體表的開腠了。層次深一點,透,向外透。柴胡也是向外透鬱熱的,透邪的,所不同這兩個結合,柴胡善於散半表之邪,葛根解肌透陽明之熱,透熱。當然葛根還有個生津,輸津這些作用。因為熱在入裡一定程度要傷津了,從君藥角度來看,名稱來看,柴葛解肌湯,它又說主治陽明表證,那就是從初期陽明證出現這個病位上,陽明淺層這個病位上它做為核心的,然後有兼顧少陽、太陽。

這裡白芷、羌活,從歸經來看,白芷善於治眼眶、眉棱骨,這是歸陽明,能夠散表,能夠止痛,但是它可以從這種歸經作用來講,它可以歸陽明。羌活善於辛散,發表太陽之邪。那就是說傷寒表證在入裡過程中,外證風寒還明顯,惡寒漸輕,惡寒程度寒是比較突出,那這兩個藥使用當中必然要上升。

黃芩石膏兩個清內熱的藥,各有特點,黃芩善長於清半裡之熱,實際上這個半裡之熱最早出現,裡熱較早期出現,像膽熱,黃芩用來清肝膽,治口苦,這類熱,所以它說明側重在少陽。清泄裡熱的石膏屬於陽明了,它是擅長清解或者解肌透熱,透陽明經熱的,隨著這種邪熱在陽明表證再入裡,形成整個陽明經熱很旺盛了,當然石膏量就大。

這兩組臣藥也是靈活運用的。他用石膏、黃芩量都很小。原方那個方子沒有石膏,在《殺車捶法》那篇裡的柴葛解肌湯加石膏一錢,這說明靈活運用的,真正到陽明經熱起來,高熱,隨著石膏量就增大了。這三組六個藥,分別考慮了太陽、陽明、少陽。有清泄的,這是次要的。透解,向外透散,為主要的。也就是由傷寒像裡傳的當中,由表入裡,由太陽進陽明的過程當中,他的思想是隨著發熱增高,盡早的把它透泄,解肌,散邪,透出來,是這樣一個思想。如果說真入裡在化熱,你裡邊還可以,他兼顧面還比較寬,裡邊增加像黃芩、石膏用量,增加它的清裡熱作用。所以既有辛涼解肌透邪,這是原方主要宗旨,又清裡熱。涉及了一個動態的這樣一個方。

後面這個佐藥考慮了各個方面,桔梗還是用來宣肺氣利咽喉。因為在裡熱形成過程當中,這個咽痛,咽喉不利,用桔梗。桔梗配甘草可以清利咽喉了。

芍藥大棗可以考慮它斂陰養血,可以使得入裡之熱,避免它傷耗陰血。它可益陰養血。也考慮到化熱過程這類病變,內在產生變化比較快,容易傷耗陰血。

用生薑,既能協助散邪,和大棗相配,又可以調和脾胃,調和氣血。
甘草是以調和藥性為主的,又兼有像配桔梗以後可以清熱利咽,和生薑大棗本身也可以結合安置中調和脾胃。以使藥為主,也兼點佐藥作用。

這方架構上整體像時方,用的指導思想是六經辨證,太陽、陽明、少陽這個理論,來闡述他的用藥、病機分析,這個歷代有沒有呢?也有些方是這樣的,相對來說少一點。後面他在《傷寒六書》其他方,都有這個特點。理論基礎都用原來《傷寒》的,甚至用的《傷寒》的基礎方,他可以把它的君藥全部用後世的來換掉,但他還說是原來的治法和病機的這種理論基礎。

配伍特點

  1. 溫清並用。側重於辛涼清熱(所以放在辛涼解表劑裡),全方寒熱並用。羌活白芷這類偏溫性的,石膏黃芩葛根這些偏涼性的。
  2. 表裡同治。側重於疏泄透散。從方的原義,還是往外透邪為主。

運用

辨證要點

發熱重,惡寒輕。這是有一種寒邪入裡化熱的過程。頭痛、眼眶痛、鼻乾、脈浮微洪。這個在臨床上看,有一些眼眶痛、鼻乾、耳聾這類可能,但是主要的是從它動態入裡化熱這個過程來把握它,脈浮微洪就是熱在增高,逐漸像陽明經熱去,而在前期,表證還比較明顯的,能看得到。盡管是惡寒輕了,發熱重了。這在入裡化熱這個過程使用。不一定機械的,我自己體會,不一定機械的,原書制定的幾個主治它都出現,它實際上確定一些代表性症狀,咽乾耳聾,眼眶痛等等。這個它是來標誌,用這些症狀反映邪涉及到的經絡。

使用注意

這個陽明,它叫陽明表證,初涉陽明,陽明經熱普遍還沒形成,所以如果說初期開始入裡不明顯,還是表佔了很大、很主要地位,或者相對表裡同病,表是個決定地位的,那應該用辛溫解表。按照風寒兼有鬱熱考慮,這個整體要有一定明顯的內熱。所以表邪未入裡兼陽明腑實,這類不宜使用。它的意思在這裡所謂未入裡,實際上指的是整體來看還是風寒特點為主的時候不能用,容易引邪深入。即使內熱明顯,他說是陽明表證,有腑實證也不適合使用。

另外在用藥上,它有涉及到太陽的藥,涉及到陽明的藥,涉及到少陽藥,要根據三陽病情的側重靈活調整用量。看他以哪方面為主,靈活調整。

隨證加減

所講的幾個加減,就是指的動態情況下。

升麻葛根湯

這是三類方。主要是理解藥味配合當中,升麻和葛根相配,是個透疹解肌,升散透疹的一個很好的藥。所以升麻葛根人們把它做為解肌,透疹常用,配了芍藥這些,考慮到麻疹的特點,這裡一般本科教學屬於三類方。做為一個證候,一種提示。它肺胃有蘊熱內因,外來它有外邪誘發因素,外邪它感染都有一種過程,所以像肺胃蘊熱,必然有一定的傷及陰津,所以如果這個麻毒內陷,麻疹透發不出,鬱而化熱,很容易傷陰,可以造成邪毒盛而陰傷這種邪實正虛,它像升麻葛根湯配合芍藥這類,提早就考慮益陰養血,這個方從病機到用藥上做一個提示了,以自學為主,因為是三類方。

扶正解表分類

益氣解表,助陽解表,滋陰解表,養血解表。

扶正解表是在治療外感病當中一類大法。我們教材上收了正方四個,益氣解表兩個,助陽解表一個,滋陰解表一個,附方還有一個養血解表。根據大綱定呢,以及運用的頻率來看,那就主要講三個了。敗毒散是一類方,餐蘇飲臨床使用是常用,過去當過附方,也當過二類方,我們認為這個常用,從常用度來說應當是個一類方。麻黃附子細辛湯是張基礎方,理論性很強,實踐性也比較強,就是說做為基礎方來說使用範圍挺寬,所以現在把它當正方。一種治法的代表,過去做為附方。過去《傷寒六書》的再造散做為正方。再造散實際上要學習麻黃附子細辛湯基礎上學再造散。再造散就是以麻黃附子細辛湯做為一個原型來設計的。本來麻黃附子細辛湯應該做為一個一類方,但一類方有一個比例,到最後這個方還是定做二類方,但是是很重要的。

扶正解表總的來說,適應證是表證兼正氣虛弱的,講到解表劑,總論和前面汗法的時候提到過,分類根據氣血陰陽體質不足的種類,分為四類:益氣解表,助陽解表,滋陰解表,養血解表。我們重點討論益氣解表和助陽解表。

敗毒散

主治

氣虛之人外感風寒濕邪。

主證病機分析

  1. 外感風寒濕邪:憎寒壯熱,頭項強痛,肢體酸疼,無汗,鼻塞聲重,咳嗽有痰,胸膈痞滿。
  2. 氣虛:舌淡苔白,脈浮按之無力。(多用於小兒、老人、病後,產後)

敗毒散是一類方。現代一般統一它出處是《太平惠民和劑局方》。這點近一兩年來出的方劑書,根據《方劑大辭典》考訂的,以這個時間為標準了。過去《小兒藥證直訣》都寫的這個方名,它主要治療氣虛之人外感風寒濕邪,做為歷來學這個方的第一個疑問,特別有很多人自學,過去像自學考試,剛一看這個主治很難反映出氣虛在哪裡?頂多就脈按之無力,浮脈主表證,按起來沒有力。其他方面看不出有明顯的氣虛表現。

它的外感風寒濕邪,是這個方主治裡的主體部分,主要部分。所以惡寒發熱(憎寒壯熱),頭項強痛,肢體酸疼,無汗,這組基本上是典型的外感風寒挾濕,而且屬於表實證的表現。這種還是外感風寒表實證,麻黃湯證的基礎加上挾濕,那就類似於九味羌活湯證的外感部份,外感風寒濕邪部份。

除此之外,從體質因素講,這類病人多少會有一些,有一定的正氣不足,但是一般來說,沒有典型氣虛證,沒有那些基礎的氣虛證,鼻塞聲重這一類的,外感挾濕可以形成,咳嗽有痰往往是表濕引動內濕,也可以發生。胸膈痞滿是因為肺氣不宣,咳嗽有痰,痰可能阻滯氣機不同程度,產生這個胸膈痞滿,這都不屬於主證。主證仍然是外感風寒濕邪為主的。它的氣虛的反映呢,主要這個方運用,多用於小兒老人病後,產後,這類外感風寒濕邪。就是從體質因素上,久病之後的一種體質因素,或者老人小兒,老人們多容易氣虛,功能衰退,小兒屬於元氣未充,臟腑嬌嫩,所以用發散藥的同時,要兼顧,顧護正氣,而且正氣驅邪力量不足。

所以從主治證候分析,第一個,就是說疑點,這氣虛反應在哪裡?氣虛很多反應在體質因素上。證候表現上不明顯。這就和後面的參蘇飲區分開。參蘇飲是它有基礎的氣虛表現,正是由於基礎的氣虛表現,所以它氣虛為脾肺氣虛,脾氣虛了以後運化障礙,運化乏力,水穀不能運化為氣血津液,水反為濕,穀反為滯,他就可以痰多,病理產物多,這個僅僅是咳嗽有痰,這裡病理產物不強調了。...體質因素反應出來的氣虛特點,以及一定的脾不運濕的問題。

病機以外感風寒濕邪為主,所以全方散寒祛濕是方中主體部份。散寒祛濕,發散風寒濕,這和九味羌活湯類似。只能說類似。因為不管體質因素也好,後來這些也可以用於一定氣虛的人,由於他一定的正氣不足,所以有一定的病理產物產生,配合益氣,總體治法叫益氣解表。但側重在發散風寒濕邪。

方劑組成

佐1 佐2 佐3 佐,使
羌活 獨活 川芎 柴胡 桔梗 枳殼 前胡 茯苓 人參 甘草 生薑 薄荷

這方從方劑組成來看,也有很多帶有創造性的,君藥是羌活,獨活同用的。羌獨活同用體現了祛除一身風寒濕邪,而且增強止痛力量,協同了。這也是運用歷史上的一種進步了。你看在唐朝的時候,獨活用得很多,因為那個時候用藥的名稱羌獨活,唐以前不分。川芎和柴胡,這兩味藥是和這個九味羌活一類不同的,他這裡使用柴胡,有一點正氣不足,需要發散,很多用柴胡,它透的半表,正由於正氣不足,邪容易入裡,前面柴胡解肌,柴胡、葛根,少陽陽明也是病邪入裡化熱過程當中,進入越過經過了體表,經過太陽。在這裡用柴胡也是考慮到反正有點正氣不足,散的時候,柴胡可以,不是作用於最淺表,而是使半表之邪外散了。川芎可以增強止痛作用。又有活血的意義。所以治風,和活血的相結合,也是後世在祛風藥治痺痛方中常用的方法。體現治風先治血,散風藥和活血藥同用,加上川芎本身就能夠止痛散邪,正是由於柴胡川芎的運用,對後來這個方,主要就在後世,用於逆流挽舟法治療痢疾初起有表證的。這兩個藥意義是很大的。同樣去發散風寒濕邪,那怎麼不用九味羌活湯呢?這也發散風寒濕邪,是考慮了人體正氣可能有所不足情況下,體內病理產物的產生,這方面考慮的多。

到後面參蘇飲,都是考慮這些因素。參蘇飲體現的也是很清楚,兩個方有很多藥是共同的。很多基本組合都是那時候形成的。從宋代形成這個以後,可以說後世對這一組合(配伍)都比較公認了。

川芎、柴胡配在解表止痛這類方劑裡,它的意義既能使發散的層次深一些,又能治風和調血相結合。

佐藥這裡有三組,第一組,桔梗枳殼,就這個時代開始用,後世用的很多,桔梗開宣,枳殼降氣,一結合呢,一升一降,它可以暢通從胸部到脘腹氣機,往往用桔梗枳殼這個結構,多數是在胸脘,胸脘,氣機阻滯,它一升一降,暢通氣機。不管是津液凝聚成痰,需要化痰,不管是血液瘀滯,需要化瘀,都可以用桔梗枳殼,後面配伍其他方裡可以碰到多次。

前胡茯苓也是常用的一種組合,前胡茯苓,不管這個方,參蘇飲,以後杏蘇散,到清代,時代隔得很久,大家都有個配伍習慣,一個共性,前胡也一點發散作用,辛散,而前胡有降氣作用,降氣化痰,止咳嗽,和茯苓相配,茯苓健脾滲濕,治生痰之源,考慮咳嗽有痰,脾虛,脾胃可以失運,有一定氣虛程度。

第三組佐藥是人參,是全方分義分析的一個重點,人參在這個方裡,當然這個方的認識也是逐步的,原來就有個方擺在那裡,包括《小兒藥證直訣》《和劑局方》,歷代這個方用得很多,而且基本結構逐漸被人們公認,在分析這個方的基礎上,一直到清代初期,相當於康熙前後,喻昌對這人參的用法在其中,跟助正祛邪和補益元氣區分開來,因為這個方裡,我們講補法時提過,補法有補虛(補元氣),補法可以用來助正祛邪,這個提出來,它和“有外邪不用補法”並不矛盾,所以喻昌強調用人參三五七分,助正氣鼓邪外出,不是在於補益元氣。歷來對這個方裡的人參的具體作用,有很多討論,我們教材歸納,認為它可以助正氣鼓邪外出,同時防禦外邪,防止重感。但歷來討論很多,因為這類人有氣虛體質特點,容易重感。也有的說人參能益氣,益陰,住正氣可以治汗源,能夠益陰,使發散用的汗出有源。討論很多,現在把它侷限於兩個方面。很重要體現人參量少,喻嘉言說予人參三五七分,助正氣鼓邪外出。全非為了補益元氣,或大補元氣這個意思。

[完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