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床病例(10)

中医师 朱木通
  1. 焮肿眼与苓桂术甘汤

    俗语之风火热目者，中医学谓之焮肿眼，相当于现今之急性网膜炎之类。
    苓桂术甘汤为痰饮(水毒)的基本剂，而眼科疾患虽由瘀血、水毒、食毒三种因素分别潴蓄为原因，其中以水毒居多。

    年龄性别 男，青年工程师，身体虽不甚虚弱，但素有咳嗽宿疾，屡经西医诊断为慢性气管支炎。中医看属痰饮。
    发病情形 服务于铁路局，因强修浊水溪桥连夜督工，冒雨指挥而患感冒，头痛、咳嗽、眼痛同时并发。尤以右眼焮肿大如胡桃，眼眶糜烂灼痛、眼球充血、眼脂怒生，几至包尽整个右眼。
    脉象及症候 脉沉紧。
    用药 苓桂术甘汤加黄连、细辛、车前。[即明朗饮]。
    结果 次日眼疾患消失净尽，头痛亦愈，唯咳嗽不差，复用小青龙汤治其咳嗽。
    备注 栗园口诀：“苓桂术甘汤不但治风眼而已，亦治逆气上冲眼中血热，或生翳者。现今眼科所用薏苡汤、排云汤，皆此方之类方也。”
    伤寒金匮，太阳中篇“伤寒、若吐、若下后、心下逆满、气上冲胸、起即头眩、脉沉紧、发汗则动经、身为振振摇者，苓桂术甘汤主之。”
    “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。心下有痰饮、胸胁支满、目眩，苓桂术甘汤主之。”
    苓桂术甘汤：茯苓、桂枝、白术、甘草

    如急性慢性泪囊炎转用伤寒论的“汗出”，投以越婢加术汤而流泪止。
    水泡性结膜炎亦用越婢加术汤，或苓桂术甘汤，或小青龙汤。

  2. 偏头痛、中耳炎、扁桃腺炎
    年龄性别 女，68岁。身体瘦长，颜面苍白，微有水气而现不正常的潮红。望诊即可推定为虚寒证，其面载阳。
    发病情形 头痛、中耳炎、扁桃腺炎相继并发。注射抗生素，服用绿霉素等消炎剂，症状有增无减。患者左耳侧贴有撒隆巴斯，其下肿赤隐约可见。左颈部淋巴腺亦肿。
    脉象及症候 手逆冷，脉微细而迟。据云头痛甚，咽喉疼痛，大便正常唯尿利减少。食欲少，口不渴。
    用药 苓桂五味甘草汤先治其痰饮，预定二三日后转用当归四逆加吴茱生姜。
    结果 一剂后咽喉及耳内疼痛已减大半。头痛亦差。三剂后，不用原计划，改用桂枝加附子汤，二剂后，因患者自觉此方不如苓桂味甘汤之功效，遂自动复用苓桂味甘汤，四剂全治。
    备注 金匮要略痰饮：“青龙汤下已，多唾口燥。寸脉沉、尺脉微而手足厥逆。气从小腹上冲胸咽。手足痹。其面翕然如醉状，因复下流阴股，小便难。时复冒者，与苓桂五味甘草汤治其气冲。”
    苓桂五味甘草汤：

  3. 喉蛾
    年龄性别 男，27岁。体格高而瘦，筋骨型，颜面肤色呈浅黑色，缺乏脂肪。
    发病情形 两年前以扁桃腺炎、咽头炎等病就治于各喉科专门医，一向不大差。去年底更觉肿痛，终于喀疾中混有血丝。几经治疗，血丝减，而咽喉干燥，压迫感狭窄感依然存在。唯食物通过并不疼痛。此外则喉头居恒如有炙肉梗塞，吞不下，喀亦不能出。全身倦怠疲倦，元气不振，目合则做梦，大小便正常，没有头痛头重。
    脉象及症候 [未记录]
    用药 半夏厚朴汤。
    结果 一剂愈十之七八，四剂全治。据云咽喉愈后全身元气亦恢复，最奇者为梦亦不再做。
    备注 月余后再来求诊，主诉为咽喉狭窄窒息，其他症状如全身倦怠、梅核气、多梦已不复作，投以麦门冬汤，二帖愈大半，停药。十余日后又再发作，与初诊略同，为颜面焮然而热，投以苓桂味甘汤，三剂诸症状尽除。
    半夏厚朴汤：制半夏、厚朴、茯苓、生姜、苏叶

  4. 口内炎、偏头痛
    年龄性别 女，60+岁。高而瘦。数年来恒以胃疾患、偏头痛，或神经痛来就诊。
    发病情形 四日前由感冒后，续发口内炎及偏头痛，经西医注射服药，症状愈剧。
    脉象及症候 手足厥冷、脉微沉、颜面微微泛红。舌及口腔黏膜均呈皱裂赤滑之色。主诉为口舌破烂刺痛，妨碍饮食。头眩耳鸣，全头盖皮紧张热感，颜面翕然而热，颈部淋巴腺亦肿，胸胁痞塞压迫。据云上半身感觉拘急而下半身则自觉无病。此外则高度不眠，但食思虽佳然碍于难入口。
    用药 苓桂味甘汤
    结果 三剂，除口内炎及不眠未愈，而各症俱除。第四日转用甘草泻心汤，一剂而睡眠大佳，口内炎亦减十之七八，可进稀粥，更服一剂而各各症状消失无余。
    备注  
    苓桂味甘汤：茯苓、桂枝、五味、甘草

  5. 咽喉肿痛
    年龄性别 女，49岁。肥胖型。平素屡屡上逆，头眩肩重，高度蛋白尿。
    发病情形 因食油炙花生米，初觉咽喉燥热，食物下咽头颇感刺戟而已。当时并无寒热或头痛之症状，同日投以甘草桔梗汤一日尽二剂，兼喷药粉。翌日更觉灼热而且疼痛，微恶寒头微痛，如是，似有表证，投以半夏汤二剂，然症状有增无减。第三日夜半突然呼吸困难，咽喉如火灼，颜面翕然而热，患者大起恐慌，我亦为之吃惊。
    脉象及症候 [未记录]
    用药 苓桂味甘汤
    结果 一剂后咽喉渐觉缓和而灼热稍减，至天晓连服二服，面赤亦退。后二日仍用原方，各症状尽除。
    备注 金匮痰饮门苓桂味甘汤有“气从小腹上冲胸咽，其面翕然而醉状。”
    苓桂味甘汤：茯苓4钱，桂枝4钱，甘草3钱，五味子3钱。

    茯苓甘草茯苓配剂之方，主治目标是重在肾虚、停水、上冲等三种要素。

    水毒而咽痛，可从水气病之“气上冲咽、状如炙肉”、“肾气上冲、咽喉寒曀”等金匮条文得到明训。

    “汉方诊疗三十年”载苓桂味甘汤治灼热瘙痒之皮肤病一例，渗出性中耳炎一例。此二例皆为手足冷、脉沉微、头重如压重载、利尿短数、颜面潮红。

  6. 喉中异物、头重眩晕
    年龄性别 女，28岁。平素身体不大强壮，常觉头重眩晕、忧郁、精神不佳，此外胃肠不健全，屡屡胀满，偶而下痢。余无特病。
    发病情形 最近感咽喉如有食物塞住，而喉头略有闭塞之状。初时以为食物未曾吞下，用力喀之不出，饮水吞 之亦不下，然有时偶而自消。如是日夜屡发屡消，同时胃部感觉胀满。
    脉象及症候 [未记录]
    用药 半夏厚朴汤 加 甘草干姜汤(胃寒 )。
    结果 三剂诸症尽除。续服一星期，以后不再发。
    备注 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名为 宽中汤。为日本某名医之创案，对胃虚之感冒颇多应用的机会。
    半夏厚朴汤： 茯苓、桂枝、五味、甘草

  7. 心气痛与脐旁疼痛
    年龄性别 女，55岁。体质普通，平素胃部不太健全。
    发病情形 忽然上逆头痛、呕吐、自汗、振颤、口苦、心悸亢进。
    脉象及症候 自云由脐下如有动物上冲胸中，以迄咽喉，遂感咽喉窒息，气欲绝。
    用药 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
    结果 三剂，各症状消失无余。
    备注 金匮要略妇人咽中如有炙娈，及奔豚气，用半夏厚朴汤。胃部不佳，甘草干姜汤。
    月余后，忽然腹中急痛，自心下胀满疼痛延及右脐旁，且作移动之状。虽疼痛猛烈，但没有压痛及喜按。干呕吐涎沫、不渴、腰痛体疼、头痛便秘。据云一日一夜连续注射三四针而不差。
    投以正气天香汤加大黄，大便畅通，各症状尽除，唯腰骨神经痛未愈，翌日转用当归四逆汤加吴茱生姜汤。
    半夏厚朴汤：茯苓、桂枝、五味、甘草
    甘草干姜汤：炙甘草、干姜

  8. 屡发扁桃腺炎及嘶哑
    年龄性别 男，25岁。平素身瘦体虚。二年前曾因咳嗽来诊，以小青龙汤治之，有显效。
    发病情形 近日患感冒，翕翕热感、头痛、咽喉肿痛、声音嘶哑。
    脉象及症候 身瘦体虚，手足不温，脉浮弱，轻度咳嗽。
    用药 半夏汤加桔梗苏叶
    结果 头痛稍差，而咽痛及嘶哑反甚。于是转用半夏厚朴汤合半夏汤。二帖各症尽除。
    备注  
    半夏汤：半夏、桂枝、甘草

  9. 喉中炙脔失声
    年龄性别 女，30+岁。体格壮大强健，有轻度胃病。
    发病情形 忽由感冒而头痛，声音不出而沙哑。
    脉象及症候 [未记录]
    用药 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
    结果 翌日已声音洪亮如平时，痔挛亦消大半。原方续服二日，各症状消失无余。
    备注  
    半夏厚朴汤：制半夏、厚朴、茯苓、生姜、苏叶
    甘草干姜汤：炙甘草、干姜

  10. 亚急性盲肠炎并发黄胆
    年龄性别 女，36岁，育有子女4人，最小者刚两个月。
    发病情形 数月以来发现下黄带，突然右腹回盲部作痛，西医外科诊断为盲肠炎并发黄胆，非手术不可。
    脉象及症候 体质小，尚是卧褥状态，颜面及躯干稍呈熏黄之色，状颇憔悴，微有水气，脉沉弦有力。右腹盲肠部位压痛自发痛。推定为亚急性盲肠炎兼有内生殖器炎症，黄胆。
    用药 大柴胡汤加茵陈。
    结果 服药后吐水，夜半三四点时泻便，疼痛减大半而水气亦消、恶寒除。
    第二日原方，仍有泻下，是日疼痛尽除，黄退。
    第三日去大黄，加苡仁瓜仁，全治停药。
    备注  
    大柴胡汤：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枳实、白芍、大黄、生姜、大枣

  11. 项背强直
    年龄性别 男，40+岁，体质普通，职业为亚铅工。
    发病情形 三日前患感冒，经服西药稍差，唯项背强直严重。
    脉象及症候 项背强直严重，不可回转及俯仰，胸胁痞满、口苦咽干、便秘、食欲减退食不知味。脉沉弦有力。没有身证的寒热或头痛。
    用药 大柴胡汤加葛根。
    结果 一剂大便畅通而缓解，后转为单方葛根汤而全治。
    备注 西医多以项背强直之有无，来断定是否为脑炎。
    大柴胡汤：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枳实、白芍、大黄、生姜、大枣

  12. 月经闭止与疑似妊娠
    年龄性别 女，30+岁，已生育三人。
    发病情形 月经闭止四个月，无其余病征。
    脉象及症候 脉沉弦有力。
    用药 小柴胡汤合香苏散。
    结果 上午服初煎，夜半觉腰酸腹胀，继即信水大下，大半紫黑色血块。患者大起惶恐，请医往诊，视之无他病，勉其服第二剂，于是月经归于正调。
    备注 若妊娠，服药后身心舒服倍于服药前。
    否则，头重腰酸腹胀痛，月经不久则来。
    小柴胡汤：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人参、甘草、生姜、大枣

  13. 月经突然闭止之高血压症
    年龄性别 女，49岁，身体粗大、丰腴 。
    发病情形 三月前经西医诊断为高血压症。经种种处置，血压稍减，唯各种自觉症状─头眩、项背强急、手足麻痹、疾行即喘、动悸、不眠多梦、口苦咽干、胸胁痞满、呼吸促迫、轻度浮肿等症─未尝稍差。
    脉象及症候 颜面略见浮肿，眼睑如卧蚕新起，脉浮实有力。据云大小便正常，平素月经正调，唯三月前月经突然闭止，遂起上述症状。
    用药 小柴胡汤合香苏散。
    结果 二帖月经来，血压降至百二十，诸症愈十之八九。转用逍遥散料加川芎香附二帖，诸症若失。
    备注 。
    小柴胡汤：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人参、甘草、生姜、大枣
    香苏散：香附、紫苏叶、陈皮、甘草(、生姜)

  14. 腰肢神经痛兼更年期出血
    年龄性别 女，50+岁，贫血明显，稍见浮肿。
    发病情形 身心过劳而感冒风寒，且久已停止的月经亦倾注而下。
    脉象及症候 发热恶寒、头痛呕气、腰痛、骨节疼、下肢麻痛、口苦咽干、微渴、耳聋、胸胁苦满、咳嗽无痰、小腹疝痛、下血未净。
    用药 柴胡桂枝汤。
    结果 上午服药后，口苦发热恶寒头痛尽除，腰肢酸痛去十之六七，小腹不痛，下血稍减，咳嗽减，下午再服原方，翌日病尽除。
    备注 。
    柴胡桂枝汤：柴胡、半夏、桂枝、白芍、黄芩、人参、大枣、甘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