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醫籍考 卷五十三

丹波元胤


方論(三十一)

〔羅氏(知悌)心印紺珠〕一卷 佚

戴良曰:羅名知悌,字子敬,世稱太無先生,宋理宗朝寺人,學精於醫,得金劉完素之再傳,而旁通張從正李杲二家之說。然性褊甚,恃能厭事,難得意云。(九靈山房集丹溪翁傳)

朱震亨曰:泰定乙丑夏,始得聞羅太無並陳芝岩之言,遂往拜之,蒙叱罵者五七次,趑趄三閱月,始得降接,因觀羅先生治一病僧,黃瘦倦怠,羅公診其病因,乃蜀人,出家時,其母在堂,及游浙右,經七年,忽一日念母之心不可遏,欲歸無腰纏,徒爾朝夕西望而泣,以是得病,時僧二十五歲,羅令其隔壁泊宿,每日以牛肉豬肚甘肥等,煮糜爛與之。凡經半月餘,且時以慰諭之,言勞之。又曰:我與鈔十錠作路費,我不望報,但欲救汝之死命爾,察其形稍蘇,與桃仁承氣,一日三帖,下之皆是血塊痰積,方止,次日只與熟菜稀粥將息,又半月,其人遂如故,又半月餘,與鈔十錠遂行,因大悟攻擊之法,必其人充實,稟質本壯,乃可行也。否則邪去而正氣傷,小病必重,重病必死,羅每日有求醫者來,必令其診視脈狀回稟,羅臥聽口授,用某藥治某病,以某藥監某藥,為引經,往來一年半,並無一定之方,至於一方之中,自有攻補兼用者,亦有先攻後補者,有先補後攻者,又大悟古方治今病,焉能吻合,隨時取中,其此之謂乎。是時羅又言,用古方治今病,正如拆舊屋揍新屋,其材木非一,不再經匠氏之手,其可用乎。(格致余論)

錢曾曰:羅知悌心印紺珠一卷,知悌字子敬,號太無先生,集六散三丸十六湯,以總持萬病,意在康濟斯民,甚盛心也。是冊繕寫精楷,乃名手所書,宜珍秘之。

〔朱氏(震亨)格致余論〕國史經籍志一卷 存

自序曰:素問載道之書也。詞簡而義深,去古漸遠,衍文錯簡,仍或有之,故非吾儒不能讀,學人以易心求之,宜其茫若望洋,淡若嚼蠟,直以為古書不宜於今,厭而棄之,相率以為局方之學,間有識者,又以濟其方技,漫不之省,醫道隱晦,職此之由,可嘆也。震亨三十歲時,因母之患脾疼,眾工束手,由是有志於醫,遂取素問讀之,三年似有所得,又二年,母氏之疾以藥而安,因追念先子之內傷,伯考之瞀悶,叔考之鼻衄,幼弟之腿痛,室人之積痰,一皆歿於藥之誤也。心膽摧裂,痛不可追。然猶慮學之未明,至四十歲,複取而讀之,顧以質鈍,遂朝夕鑽研,缺其所可疑,通其所可通,又四年而得羅太無諱知悌者,為之師,因見河間戴人東垣海藏諸書,始悟濕熱相火,為病甚多,又知醫之為書,非素問無以立論,非本草無以立方,有方無論,無以識病,有論無方,何以模仿。夫假設問答,仲景之書也。而詳於外感,明著性味,東垣之書也。而詳於內傷,醫之為書,至是始備,醫之為道,至是始明,由是不能不致疑於局方也。局方流行,自宋迄今,罔間南政,翕然而成俗,豈無其故哉。徐而思之,濕熱相火,自王太仆注文,已成湮沒,至張李諸老,始有發明,人之一身,陰不足而陽有餘,雖諄諄然見於素問,而諸老猶未表章,是局方之盛行也。震亨不揣蕪陋,陳於冊,並述金匱之治法,以証局方之未備,間以己意,附之於後,古人以醫為吾儒格物致知一事,故目其篇,曰格致余論,未知其果是否邪,後之君子,幸改而正諸。

宋濂題辭曰:金之以善醫名。凡三家,曰劉守真氏,曰張子和氏,曰李明之氏,雖其人年之有先後,術之有攻補,至於惟陰陽五行,升降生成之理,則皆以黃帝內經為宗,而莫之有異也。張一再傳,其後無所聞,李雖多門弟子,又在中州,人有罕知之者,獨劉之學,授之荊山浮屠師,師來江南,始傳太無羅知悌於杭,太無,宋寶中人,受幸穆陵,得給事禁中,性倨甚,無有能承其學人,又獨至烏傷朱君,始能傳之,初君之未從太無也。手抄陳師文裴宗元所定大觀二百九十有七方,晝夜而習焉。既而悟曰:故方新病,安有能相值者,泥是且殺人,乃盡棄去,渡浙河,走吳中,尋師而求其說,久之不能得,複走宛陵,走南徐,走建業,皆無,吳中時累累道途,聞方不能所適,忽有以太無為告者,遂還杭拜之。凡十往返不得通,君乃立其門,終日不動,太無憐其志,為敷暢三家之旨,而一析以經,越數年,悉受其學以歸,鄉之群醫,方泥裴陳之學,聞君言皆大驚,已而又皆大服,翕然共尊事之,君年既高,所見益粹精,其自得者,類多前人所未發,乃徇門人張翼等請,著為書若干篇,名之曰格致余論,持以示金華宋濂,濂竊受而讀之,見其立言深察証詳,未嘗不嘆君用志之勤也。蓋當大觀之方盛行,世之人烏知有所謂內經之學,君獨能崎嶇數十百里,必欲求師而受其說,雖險阻艱難,更嬰迭挫,曾不為之少動,所以卒能成其學,向使君之志稍變焉。烏有今日哉。傳曰:用志不分,其道乃成,殆君之謂矣!君之此書,其有功於生民者甚大,宜與三家所著,並傳於世,故濂得備書傳學用功之所自於篇端,其見君之自序者,因不暇及也。君名震亨,字彥修,許文懿公之高第弟子,公講學人華山,時君即從之游,而聞道最先,剛明正直,不可干私,其安貧守道,雖古君子弗過也。而醫又特其一事云,至正七年冬十有一月日南至,金華宋濂書於浦陽東明山中。

劉桂曰:丹溪,醫之聖者也。其為格致余論一書,超邁今古,奚容輕議。然沉潛反覆,竊有可疑者焉。論中 左大順男右大順女之說,丹溪獨指氣血之陰陽,反遺脈位之陰陽,乃以醫人之左右手立論,有戾經旨者,可疑者一也。醇酒宜冷凍飲料之論,吾見世人飲熱酒者亦無恙,飲冷酒者,雖盛暑亦致病焉。可疑者二也。至如倒倉一法,丹溪自云得之西域異人,近世余目擊士大夫數人,信行此法,死者相繼,可疑者三也。噫,西域之人,殊方異城,風氣不同,稟賦亦異,此法豈可行於東南柔弱之人乎。門人誤錄於勞瘵吐血門中,為禍甚大,且勞瘵咳血,真陰虧損,臟腑脾胃虛弱,津液枯竭,不宜吐瀉,昔徐文伯治范云之疾,有取汗之戒,尚促天年,況吐下之法,施於勞損之人可乎。或以是罪余輕議前人。余應之曰:孫真人千金方,有房中補益法,丹溪辯之曰:苟無聖賢之心,神仙之骨,未易為也。又曰:若以房中為補,殺人多矣!丹溪能為孫公之忠臣,余顧不能為丹溪之忠臣乎。語曰:不以人廢言,使丹溪複生,其殆不廢余言矣。(續醫說)

四庫全書提要曰:格致余論一卷,元朱震亨撰,震亨字彥修,金華人,受業於羅知悌,得劉守真之傳,其說謂陽易動陰易虧,獨重滋陰降火,創為陽常有餘,陰常不足之論,張介賓等,攻之不遺余力。然震亨意主補益,故諄諄以飲食色欲為箴,所立補陰諸丸,亦多奇效,孫一奎醫旨緒余云,丹溪生當承平,見人多酗酒縱欲,精竭火熾,複用剛劑,以至於斃,因為此救時之說,後人不察,遂以寒涼殺人,此不善學丹溪者也。其說可謂平允矣!是編前有序云,古人以醫為吾儒格物致知之一事,故特以是名書。蓋震亨本儒者,受業於許謙之門,學醫特其餘事,乃性之所近,竟不以儒名,而以醫名。然究較方伎者流,為能明其理,故其言如是,戴良九靈山房集,有丹溪翁傳,敘其始末甚詳云。

〔丹溪醫案〕國史經籍志一卷 存

〔丹溪醫論〕二卷 未見

〔朱氏傳方〕一卷 未見

按上見千 竹堂書目。

〔丹溪隨身略用經驗良方〕二卷 未見

〔丹溪集〕二卷 未見

按上見於述古堂書目。

〔丹溪脈因証治〕二卷 存

喻昌曰:朱丹溪脈因証治一書,先論脈,次因,次証,後乃論証,其書即不行,而心法一書,群方錯雜,則共宗之。(寓意草)

〔丹溪手鏡〕三卷(述古堂書目作二卷)存

陳乾陽序略曰:丹溪先生之書,為世所誦習,如格致余論,局方發揮,傷寒辨疑,本草衍義補遺等集,以列 於張劉諸大家,毋或敢置喙矣!獨手鏡一帙,為先生所秘惜,左右行游,常挾與俱,不輕以示人,迄今垂三百年,海內之急,欲一見之,不啻如長桑陽慶所稱禁方,而不可得,以為殆非 人間有也。不佞嘗為言明府吳公,乃 得之於其後裔,神物之出,豈有其候耶,先生之後,興廢者數矣。然皆徒 秘其書,相戒毋泄,而不能有所表章,故亦時有魚豕之憾,公於是為一一考正,而命剖剞以廣之,不佞陽獲卒業 焉。其文簡質,而旨奧衍,其洞人之臟腑陰陽,而為之劑,往往於單辭片語,輒能奇中。然大要淵源於黃帝語,非素問弗道也。

錢曾曰:丹溪手鏡二卷,此為清常手校本,序稱丹溪著醫書數帙,皆行於世,此乃耄年所作,故傳之獨秘獨遲,未知清常從何本是正,其校書可謂專勤矣。

〔金匱鉤玄〕國史經籍志一卷 佚

李濂曰:戴原禮訂正丹溪先生金匱鉤玄三卷,間以己意著其後。

四庫全書提要曰:金匱鉤元三卷,元朱震亨撰,明戴原禮校補,中稱戴云者,原禮說也。末附論六篇,不刻 於目錄中,一曰火豈君相五志俱有諭,一曰氣屬陽動作火論,一曰血屬陰難成易虧論,一曰滯下辨論,一曰三消 之疾燥熱勝陰論,一曰泄瀉從濕治有多法論,皆不題誰作,觀其滯下辨論,引震亨之言,則亦原禮所加也。震亨 以補陰為宗,實開直補真水之先,其以郁治病,亦妙閘內經之旨,開諸家無窮之悟,雖所用黃柏知母,不如後人之用六味丸,直達本原,所製越鞠丸,亦不及後人之用逍遙散,和平無弊。然筆路藍縷,究以震亨為首庸,是書詞旨簡明,不愧鉤元之目,原禮所補,亦多精確,明史方伎傳,載此書於原禮傳中,卷數與今本同,稱其附 以己意,人謂不愧其師,其為醫家善本可知矣!原禮,浦江人,洪武中御醫,本名思恭,以字行,故史作戴思恭,朱國禎涌幢短劇曰:戴元禮,國朝之聖醫也。太祖稱為仁義人,太孫即位,拜院使云云,元禮即原禮,蓋國禎得諸傳聞,故音同字異耳。 (按焦氏經籍志,別載平治薈萃方三卷。然與鉤玄一書名異耳,仍不著錄,其編輯在於薛己二十四種中。)

〔丹溪秘傳方訣〕 十卷 存

張應雕跋曰:上丹溪秘傳方訣,彥修先生家藏書也。証下有論,論下有方,辭雖簡略,包括無遺,誠若良金美玉,為世之稀有者。予久慕斯集,弗獲一睹,近因考績歸省,偶得觀於友人朱思貞家,目駭心異,喜而不寐者累夕,遂求思 貞原本用鍥諸梓,庶使先生利濟之心,不致於泯沒,而紛紜之庸醫,不致於繆誤,思貞素以仁愛存心,況能旁通於醫者,樂然付與,因捐俸命工,計日刊成,仍□書於卷末,以記歲月云,時成化十一年歲次乙未八月九日,四明張應雕志。

〔丹溪治法語錄〕 一卷 未見

〔丹溪心法〕 國史經籍志三卷 未見

〔楊氏( )丹溪心法類纂〕 醫藏目錄四卷 存

〔程氏(充)丹溪心法〕 四卷 存

自序略曰:泰定中,丹溪朱先生起江東,先生許文懿公高弟,諱震亨字彥修,婺之烏傷人,為元鉅儒,因母病脾,刻志於醫曰:醫者,儒家格物致知一事,養親不可缺,遂遍游江湖,尋師無所遇,還杭拜羅太無,乃得劉張李之學以歸,窮研素問之旨,洞參運氣之機,辟局方之非宜,悟戴人之攻擊,別陰陽於疑似,辨標本於隱微,審察血氣實虛,探究真邪強弱,一循活法,無泥專方,誠醫道之宗工,性命之主宰,而集先賢之大成者也。其徒趙以德劉叔淵戴元禮氏,咸能翼其道,遺書傳播有年,景泰中楊楚玉集其心法,刊於陝右,成化初,王季 附方,重梓於西蜀,志欲廣布海內,使家傳人誦,不罹夭枉,其用心仁矣!而楊之集,篇目或有重出,而亦有遺,附以他論,使玉石不分,王因之附添諸方,多失本旨,充江左一愚,夙志於此,每閱是書,實切病焉。輒不自揆,妄意竊取平治薈萃經驗方,及玉機微義,衛生寶鑒,濟生拔萃,東垣河間諸書校究之,尾會首,因証求方,積日既久,複得今中書烏傷王允達先生,以丹溪曹孫朱賢家藏的本寄示,合而參考,其或文理乖訛,意不相貫者,詳求原論,以正其誤,篇目錯綜,前後重疊者,芟去繁冗,以存其要,此有遺,而彼有載者,採之以廣其法,論既詳,而方未備者,增之以便檢閱,一言去取,無敢妄有損益,庶幾丹溪之書,猶涇渭合流,清濁自別,烏鷺同棲,皂白攸分,學人免惑於他歧,疾 得歸於正治,未知其然否乎。極知□逾,無所逃罪,同志之士,倘矜其愚,正其訛舛,而賜教之,則充之至願也。於是乎書,成化十七年歲次辛丑仲冬,休寧後學複庵居士程充謹識。

跋曰:楊楚玉類集心法,中間水腫,虛腫,痛風,肢節痛,麻木,婦人小便不通等証,文多重出,又取別論,附於其間,雖能補其缺略,不免混淆難別,致丹溪主病之旨不明,王季 因正論及附論中方未備載,又作附錄,如夢遺椿樹根丸,淋証六味地黃丸,婦人三補丸等,不錄丹溪原方,卻於他書,取方名相同,增入藥味,與病懸 隔,充恐用者不察,反致有誤,今以丹溪原論,考訂遺誤,錄於証首,次附戴元禮辨証,次錄正方,以見正法不雜,其附論不去,題曰附錄,用存編者之意也。複盡載附論中方,題曰附方,恐人妄去取也。庶幾明白,又增入 外科倒倉等法,以翼其未備,觀者詳為,成化庚子花朝日,程充識。

程敏政序略曰:予宗人用光世業儒,而好醫,其讀素難之書甚稔,最喜朱氏之說,嘗以丹溪心法,有川陝二本,妄為世醫所增附,深懼上有累於朱氏,乃為之彪分臚列,厘其誤而去其複,以還其舊。凡朱氏之方,有別見 者,則以類入之,書成將刻梓以傳,請予序。予故以多病好醫,而未能也。輒以醫卜並言於篇首,使業醫者,知其道本出於聖人,其書本足以比易,而非可以自卑,則日勉焉。以致力乎。本草素難脈經之書,以及五君子之說,而尤以朱氏為入道之門,則庶幾上可以輔聖主拯世之心,下可以見儒者仁民之效,而醫不失職矣!用光名充,休 寧叉口人,與予同出梁將軍忠壯公後。

〔方氏(廣)丹溪心法附余〕明志二十四卷 存

自序曰:昔予母年艾時,以家事繁冗,不暇啜粥,惟飲冷酒,以致內傷脾胃,遍身發出赤斑,是時天 瘡傳 染,斑與相類,醫之者多不能辨,遽然而卒,罔覺其咎,蓋斑無頭粒,瘡有頭粒,易分別而不知爾,厥後葬母,不得已而與鄰人訟,三載始白,既而感激,乃志於學,讀書之餘,恆取醫書丹溪心法覽之,見其所謂飲食內傷脾 胃,發出赤斑之論,乃喟然悲嘆,其前病果誤於醫者,正程夫子所謂病臥於床,委之庸醫,譬之不孝者也。終天 之恨,曷有窮耶,由是心之於醫,若口之於芻豢,不能釋也。竊惟斯道肇自軒岐,迄漢而下,代不乏賢,求其可以為萬世法者,張長沙外感,李東垣內傷,劉河間熱証,朱丹溪雜病數者而已。然而丹溪實又貫通乎諸君子,尤 號集醫道之大成者也。先生既沒,而其遺書,則有丹溪心法傳於世,蓋其術至精,故其為言至切,實保命之良規,濟人之妙訣也。惜乎是書詳於法,而猶略於方,袖珍等書,則又詳於方,而略於法,皆不便檢閱,時祥符鄭尚宜張汝孝輩,亦達於醫者也。以予言為然。予於是乃將心法,立訛留正,群方刪繁就簡,合為一書,凡五年餘始脫稿,不敢他有所名,名之曰丹溪心法附余,其間病目分之以門,藥方聚之以類,每証之下,先具心 法,後附群方,俾法不離乎方,方不離乎法,又取丹溪本草衍義補遺,及崔真人脈訣舉要,王節齋明醫雜著,附 載於中,而於醫之藥性脈理,病機治法,經絡運氣,六者粗備,其正誤補闕,以俟後之君子。然初學之士,與養 生之家,或有取焉。庶乎得醫道之正,而不為他歧所惑,□妄之罪,固知無所逃矣!謹序,嘉靖十五年丙申春三月谷旦,新安後學方廣序。

立書本旨曰:予觀得醫道之全者,丹溪一人,發丹溪之蘊者,心法一書。然其書自程用光重訂之後,若無餘憾,第附錄不盡削去,而與正法矛盾焉。丹溪纂要,醫學集成,雖能備丹溪群書。然因心法混淆,而採取亦不免 於差謬,蓋丹溪群書,其門人戴元禮趙以德劉叔淵已采載於丹溪心法之上矣!而纂要集成二書,又是將丹溪群書,翻謄一次,今以百年之後,追想其人之言,何若親炙領教之為的哉。玉機微義,搜輯群書,條陳潔白,為醫書之折衷,惜乎丹溪心法,而不得與焉。袖珍方,乾坤生意,保生余錄等書,雖備群方。然其間有一等用藥辛香燥熱,與夫瞑眩之劑,實非氣血虛者所宜乎。因此而留心焉。今除玉機微義一書不煩之外,謹將丹溪心法,除去附錄,止以正法正方具於前,群書惟取切合病情之劑附於後,彪分臚列,集為一書,名曰丹溪心法附余,將與玉機微義 同驅並駕於世,而醫之方書,庶幾乎備矣!觀者詳焉。

凡例曰:一病目,謹依丹溪心法之舊。凡有增入者,注新增二字以別之,其間以門而分者,庶見病機之同也。 一各証,首具丹溪正法正方,依程用光考索精確,為醫門萬世之規矩準繩者也。一附諸賢論,庶見病之源流,治 之方法也。不能悉載,其間有闕者,君子宜於玉機微義求之,一附脈理,庶知病之陰陽表裡,虛實寒熱之情也。 亦不能悉載,其間有闕者,宜於脈經脈訣求之,一附諸方,以輔丹溪所不及,其間以類而聚者,庶見治法之異也。 然方書汗牛充棟,不勝其多,姑取不違於理者,列載於上,以待君子采擇焉。一王節齋明醫雜著方論,取附於各証之下,蓋節齋深得丹溪之旨,故備栽以俟參考焉。一病証欠發明處,藥方有疑難處。予綴俗說以通之,有廣按 二字別之,倘有差謬,後之君子,幸賜教焉。一丹溪本草衍義補遺,雖另成一書。然陝板蜀板閩板丹溪心法,咸 載之,程用光重訂丹溪心法,而徽板乃削去之,反不為美,今仍取載書首,使人獲見丹溪用藥之旨也。

賈詠序略曰:予以多病懇乞賜休林下,暇日檢方,亦竊疑之,於是遠延方君過,因出所次丹溪心法附餘,凡二十四卷,相與訂之。夫方君名廣字約之,古庵其號,新安儒醫也。嘗游河洛,旅寓陳留,野亭劉公亦雅重之,恆以藥活人,乃謂是害超邁群識,尤切日用,雖楊楚玉輩再纂,而不能備集脈訣之詳,程用光氏翻刻,而不能盡芟附錄之誤,於是重加 栝,訛者正之,偽者去之,且萃諸君子方論於下,精切簡要,不畔古經,銓次成帙,間亦竊附己意,以發明之。

四庫全書提要曰:丹溪心法附余二十四卷,明方廣撰,廣字約之,號古庵,休寧人,是書成於嘉靖丙申,因程用光所訂朱震亨丹溪心法,贅列附錄,與震亨本法,或相矛盾,乃削其附錄,獨存一家之言,別以諸家方論,與震亨相發明者,分綴各門之末。然均非震亨之原書矣。

〔趙氏(良仁)丹溪藥要〕

按上見於蘇州府志。

〔盧氏(和)丹溪纂要〕國史經籍志八卷(趙應春刻為六卷楊捷刻為二卷)存

凡例曰:丹溪衣缽一書,其立例據病,論治最為切當,但略而未備,門人各為增錄,名薈蕞,鉤玄,心法,師友淵源等書,固亦遺漏尚多,且其中互有得失,今肆為刪正裁取,更加潤色,以歸於一,其有附會謬說,竄入 雜方,直削之,一格致余論等成書,並本傳,及書柬中所具長篇,則摘取其要語,少加潤色錄之,一凡門人所錄 論方,果系丹溪所授者,不複識別,一篇中所有古方,如內傷篇補中益氣湯之類,悉附於後,又有一等古方,如 傷寒篇麻黃湯之類,雖非篇中所用。然皆切於施治,而不可無者,亦附之以備參用,一凡藥方,惟備於一處,於 目錄中見之,一凡丹溪本文,皆大字,愚所注皆小字,但其藥方下,分兩製度,亦照舊用小字者,所以便觀覽也。 一凡篇中藥方下,分兩製度,或有或無,或詳或略,或大字,或小字,皆仍諸書之舊也。一凡篇中方名,亦用陽文,各藥亦分層具列,皆所以便檢覽也。

李呈祥曰:丹溪,隱君子也。細觀纂要一書,燮理之道寓焉。不但可為卻病延年之助而已。(古源山人集)

按醫藏目錄,有趙應春丹溪心要。據費延之纂要序曰:丹溪纂要,海內刻之累矣!重校之者,江陰蟠龍山人也。山人趙姓,諱應春,幼業舉子,書畫殊絕,有松雪遺風,素多病,尤精於醫云,則所謂心要者,亦是書也。余嘗得丹溪要刪一書。凡八卷,題云山陰適適道人校,蓋亦唯改是書篇目者,乃明時坊刻也。

〔亡名氏丹溪適玄〕醫藏目錄三十卷 未見

〔丹溪心要〕八卷 存

高賓序日,醫家之有丹溪,猶吾儒之□□□夫子,蓋惟深於其道,而□□□□真獨得之妙,則凡立言成□ □□繼往開來,師法百世,莫之□□□丹溪之□□□□為醫□□□□南者多矣!成化間,又有心法之刻,弘治間,又有醫要之刻,此外又有心要一書,則所家藏而未出者,□歲雖已刊行,而魯魚亥豕,訛舛特甚,吾侄子正潛心 斯道之久,而常寤寐於丹溪之心,故於是書,尤注意焉。又誠不忍坐視其謬,以誤天下也。遂加手校而重刻之,俾同人以共躋斯民於仁壽之域,雖極勞費,所不辭焉。可尚也已,吾因錯五三書,而互觀之,心法言心,而不曰 要,醫要言要,而不曰心,此則曰心。又曰要焉。蓋雖一家之言,互相出入,而此書之視二書,則尤精且備焉。 蓋實丹溪精神心術之微,鑿鑿乎流出肺腑者矣!此心要之所由名也。

〔葛氏(乾孫)醫學啟蒙〕

徐顯葛乾孫傳曰:葛乾孫,字可久,平江人也。生而負奇氣,儀狀偉特,膂力絕倫,未冠好為擊刺之術,戰 陳之教,百家眾技,靡不精究,及長遂吏,折節讀書,應進士舉所業,出語驚人,主司方按圖索驥,不能識 弛 士,把玩不忍舍,置君亞撰,君曰:此不足為也。吾寧齷齪從諛,離析經旨,以媚有司意乎。遂不複應試,猶時時指授弟子,皆有可觀,金華黃公,尤奇其文,勸之仕不應,世傳藥書方論,而君之工巧,獨自天得,治疾多奇驗,自丞相以下,諸貴人得奇疾,他醫所不能治者,咸以謁君,無不隨愈,有士人患傷寒,疾不得汗,比君往視,則發狂循河而走,君就 置水中,使禁不得出,良久出之,裹以重繭,得汗解,其治他疾,多類此,當是時,可久之名,重於南北,吳人有之四方者,必以可久為問,四方大夫士過吳中,亦必造可久之居而請焉。其為人倜儻而溫雅,慈愛而好施,故人無賢不肖,皆愛敬之,至正壬辰,徽寇轉掠江浙,吳人震恐,浙西廉訪僉事李公仲善,請君與圖,君勸城之,因守以討賊,仍請身任其事,李公壯其言。然其計,卒城之,而民賴以安,明年癸巳春正月,與予游開元佛舍,私與予言,吾聞中原豪傑方興,而吾不及預命也。夫公茲六氣淫厲,吾犯司地,殆將死矣!如斯必於秋。予曰: 何至是,逾月果疾。予注視之,則猶談笑無他苦,秋七月,沐浴竟,遂偃然而逝,年四十有九,其詩未及詮次,藏於家,其行於世者,有醫學啟蒙,又經絡十二論,君既沒,而朝廷聘君之命適至,已無及矣。(稗史集傳)

〔十藥新書〕澹生堂書目一卷 存

序略曰:前十藥,如神之妙,如仙之靈,雖盧醫扁鵲在世,亦不過此,吁,時之方脈用藥,不過藥木金石,碌碌之常用耳,何以得通神至仙,奇異決效之藥也。予蒙先師傳授此書,在於中吳,治勞証,起死回生者,何止 千餘人,止用得十灰散,花蕊石散,獨參湯,保和湯,保真湯,太平丸,消化丸,病決愈,未嘗用後之三食料之藥,間或用之,則猶遽愈。予平生得此妙用,受其金銀禮物,曷可計也。未嘗與一人。予今漸老,恐此書泯失,重錄次序一新,名之曰勞証 十藥神書,留遺吾家子孫用之,不許亂授外人,如違父訓,以不孝也。時至正乙酉一陽日,可久書於姑蘇養道丹 房。

又曰:余自髫稚,學業醫道,考究方脈,三十餘年,遍歷江湖,多學廣博者,不過言國文字形容之耳,及至用藥治病,皆不能捷,是以日夜苦心用志,務在中病,後遇至人,同處三月,斯人極明醫道,精通方脈,用藥如 發矢,無不中的,余曰:必神人也。遂拜為師,得授奇方一冊,閱之或群隊者,或三四味者,皆余目觀至人用效 者也。使予如久旱逢霖,夜行得月,心中豁然,自此回至吳中,一用一捷,無不刻驗,信乎奇方,可鋟梓者也。 余以三余暇日,將至人所授奇方,並日用決效之法,類成一帙,名曰十藥神書,蓋余用效者,輒記錄之,今西浙 大痴道人與余通家之好,用禮求授,故錄以奉養生濟人之功用爾,時至正戊子春正月三陽日,可久書於蘇之春先堂。

寧獻王序曰:藥有奇方,醫有妙理,非天賜神授,世俗而能是乎。古之醫方非不多,世之名醫非不眾,治療 証者,皆載於方冊矣。然能知是証,而不能治其疾,染其疾者,而無更生之說,則曰醫所不療之疾也。果方之不驗歟,醫之不然歟,孰不知犯大難者,非神力不能免,苟非神聖之功,曷能救其死亡耶,是書也。非世醫之常方,實神授之秘書也。胡氏子瞻傳子雲翱,雲翱傳子光霽,八十年間,活數百人矣!未有藥到而不愈者,誓曰:不許 輕泄妄傳,違者同不孝論,光霽為吾王門佳賓得之。予曰:仁人之心,天下共之,豈特私於家哉。乃取崔氏灸法付之,以倡其書,仍命刊印,博施化域,誠不刊之秘書也。得之者,實希世之奇遇焉。可謂生死出於指掌,有是理矣!

程永培跋曰:吾吳天士葉先生凡治吐血症,皆祖葛可久十藥神書,更參以人之情性,病之淺深,隨宜應變,無過不及,治無不愈。然亦治之於初病之時,與夫病之未經深入者,若至五臟遍傳,雖盧扁亦莫可如何矣!家藏 此書有年,幾獲脈望,故亟付梓。然書中僅列十方,世皆以方少忽之,不知十方中錯綜變化,有幾千百方,故複 采周氏之說,使人粗曉,業是者更察虛損二字,分自上而下,自下而上,自不致概以六味開手矣!

劉桂曰:葛可久十藥神書,其方治勞損吐血,頗有功效,但疑太平丸後跋曰:此方利人甚眾,所得貺不可勝 紀,未嘗妄傳非人,余漸老,恐致泯失,由是編次,與子孫濟人無窮之利云,觀此等語,知其非葛氏之書矣!可久,豪傑士也。雖醫術亦所不屑為之,豈區區言利者哉。姑蘇志,有可久傳,稱其著書有醫學啟蒙,經絡十二論,而不載是書,非其所著也明夫。(續醫說)

按弟堅曰:余嘗疑續醫說,稱葛可久十藥神書,觀其跋語,知非葛氏之書,而今本則云,胡子瞻得之於異人,傳於子孫一語,不及可久矣!頃閱修月魯般經後錄,具載十藥,又有可久跋,正與其言符,且據李濂醫史,及湖 海搜奇,可久之學,特受其父,而是書有先師字樣,益可疑也。然魯般經,為元季明初之書,與可久眉睫相接,則贗書之成,殆在可久存世之日,豈以其盛名而然乎。

〔亡名氏上清紫庭追勞仙方〕醫藏目錄一卷 存

老叟自序曰:吾自處世以來,精研藥術,急救濟危,針灸明堂,無不詳覽,尋文檢籍,洞視五臟之盛衰,緬 懷古人,世莫能究,至如晉景公何為而死,虢太子何為而生,吾思刮骨續筋,開腸取病,惟有傳尸之病,最為難 測,雖是患 起一身,變動萬種矣!為醫者,能明脈候,察病根本,如此治療,固不為難,若差毫厘,則失千里。夫傳尸勞者,皆因三尸鬼疰,九蟲傳災,具載其原,以開未悟。

劉淵然序曰:人之百病,莫甚於癆瘵,始於一身,終則延蔓,而有滅門之禍,甚則及乎親友,不已慘哉。因存先師 原陽趙公手編治勞方論,蓋出紫庭法中,皆前代明師所論,治要方法,實為簡切,問嘗以之施人,無不奇驗,是用鋟刻,以廣流傳,倘苟有是病,而得是書者,不待開津啟鑰,而可以續命於危急之秋矣!且使人人得以同躋於仁壽,實所願也。 洪武二十九年,歲次丙子孟秋,章貢體玄子劉淵然書。

〔呂氏(複)四時變理方〕

按上見於九靈山房集滄洲翁傳。

〔滑氏(壽)醫韻〕

按上見於明史本傳。

〔攖寧生要方〕醫藏目錄一卷 未見

〔醫學引彀〕醫藏目錄一卷 未見

〔滑氏方脈〕未見

按上見於古今醫統。

〔攖寧生補瀉心要〕一卷 存

〔醫學蠢子書〕五卷 未見

按上見於浙江通志。

〔項氏(昕)脾胃後論〕

余姚縣志曰:項昕,字彥章,自永嘉來徙,幼好方數,外大夫杜曉村世業醫,受其書讀之,稍長學易,趙穆仲葉見山,後以母病,醫誤投藥死,痛之,乃願志醫術,聞越大儒韓明善名,往拜之,得所藏方論甚富,後詣陳白云,受五診奇賅,歷試其說,皆精良,會金華朱彥修來越,出金源劉河間張戴人李東垣諸書示之,昕獨疑古方不宜治今病之論,亟治錢塘,見陸簡靜,始悟古今方同一矩度也。又往浙右,見葛可久,論劉張之學,往建業,見戴同父,撰五運六氣撰要若干篇授之,太醫院張廷玉善橋引按杌,甚奇,昕亦事之,盡其技,於是為人診疾病決死生,無不立驗,諸貴人辟為掾吏,非所尚也。門人力請著書,作脾胃後論,補東垣之未備,昕善辭章,善音律,工繪畫,而獨以醫顯。

〔醫原〕

戴良抱一翁傳曰:抱一翁者,東嘉人也。今居越江上,姓項氏名昕字彥章,晚更自號抱一翁,所著書,有竹齋小稿,及脾胃後論,別撰醫原若干卷,議論宏贍,未及成。(九靈山房集)